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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从淮安城那边寄过来的, 谢行俭猜想, 魏氏兄弟应该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在淮安城遇上江封停留了几日, 不然按照行程, 这会子应该早就到达京城了。

北方冬季地面滑, 魏氏兄弟下了淮安城后, 辗转从巩丘郡来到京城比谢行俭当初多花了两日。

距离大年休沐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魏氏兄弟终于登上了京城大地。

国子监这天刚好放假,谢行俭和王多麦一大早就跑去城门口等待魏氏兄弟。

寒风中吹了半个多时辰, 魏氏兄弟搭乘的商队马车这才姗姗来迟。

“小叔!”

“行俭!”

人来人往的,魏氏兄弟坐在马车上先发现了谢行俭。

谢行俭闻声欣喜上前。

“一路辛苦了!”谢行俭让王多麦给两人送上暖手的汤婆子。

魏席坤哈哈气,捧着汤婆子直跺脚, “京城这一路, 贼冷,还是小叔想的周到。”

“在路上一个月, 足有二十来天都在下雪, 好些人都受了冻伤。”魏席时抱怨道。

谢行俭裹好厚棉衣, 风雪吹着他眼睛都难睁开, “外面风大, 咱们还是快进城吧, 我表哥今天在家烧了三个火炉,家里暖和的很。”

魏氏兄弟点头,商队马车夫沿着谢行俭说的路线, 将马车赶至城郊北面。

魏氏兄弟带的东西多, 几人将东西搬到耳房后,迅速钻进了谢行俭的东厢房。

厢房门口挂了厚重的布帘,一撩开,热气猛地扑面而来,瞬间将身上的寒意吞食殆尽。

屋内炭火炉烧的正旺,才坐了一会,几人身上就开始隐隐出热汗,他们索性脱了棉衣,只穿着小单衣盘腿坐在床板上。

“这一路还顺利吧?”谢行俭笑问。

魏席坤正吃着王多麦下的鸡汤面,灌了一口浓浓的鸡汤后,魏席坤这才开口说话,“路上倒没发生什么事,平平安安的赶了过来,除了在淮安城耽搁了两日,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魏席时吸溜一筷子面条,鼓着腮帮子道,“行俭,你猜路上我们遇见了谁?”

谢行俭歪靠在床栏旁,眼角带着笑意,“莫非是我认识的?”

“当然!”魏席时笑的神秘。

“是谁?”谢行俭认识的人挺多的,想来想去,他也猜不准这人是哪位,索性直接问出口。

“罗家车队!”魏席时道,“他们跟我和堂哥是一道从雁平出发的,只不过他们马车行的快,比我们早一天到京城。”

“在淮安城停歇时,我们下车碰上了罗郁卓,他还向我们问起你来着。”

谢行俭想起当初在府城地动时,罗郁卓带着罗家武将不顾生死的在小巷口帮忙抢救伤员的事情,不禁感慨,自从府城一别后,他已经快有两年时间没有见到罗郁卓了。

“罗郁卓老家就是雁平的,偶遇不算稀奇。”谢行俭道,“只不过这年底南北来回跑,可是有急事?”

“他呀,”魏席坤笑的暧昧,“罗郁卓前些年一心读书,婚事耽搁了,这不,被老侯爷压着娶了妻,赶着年前老家开祠堂,带着媳妇回家上族谱去了。”

翩翩少年罗郁卓娶妻了?

谢行俭怔愣,“他才多大,怎么这么快就娶妻了?”

“人家翻年都快二十弱冠了!”魏席时道,“若不是武将家不兴早成亲,说不定这会子罗郁卓孩子都有你腰那么高,他这婚搁在外头,算迟的咯。”

罗郁卓有二十了?

谢行俭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的映象里,罗郁卓只是个比他大点的贵公子罢了,怎么一转眼人家都二十了?

已经十五的谢行俭丝毫没觉得他这个岁数其实也不小了。

“他应该是在京城娶的亲吧,怎么我住在这愣是没听到一点消息?”谢行俭纳闷。

“还说呢,”王多麦忽道,“你每日从国子监散课回来,就一直呆在房里读书,外面的事你一概不问,怎么可能知道。”

“表哥,你听说了?”谢行俭懵。

“当然,”王多麦扬声道,“咱们上京头一天,我就从居三那打听到了,两个月前,罗家小公子奉旨娶了皇族礼亲王家的霞珠郡主,听说那场盛大婚嫁轰动了整个京城嘞。”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罗小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发动了整个武英侯府的武将,抬了三副嫁妆一百九十二担,京城四条主街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居三说他偷偷跑过去看了一眼,呵,因为罗小公子突然娶妻的缘故,闺秀小姐临街哭晕了好些个,最后还是皇家出动了官差将人抬了下去。”

谢行俭赧颜,“罗小公子容颜俊美,不怪小姐们艳慕霞珠郡主嫁得如意郎君。”

“咱们谢小公子长的也不赖啊,到时候迎娶新嫁娘,肯定有姑娘们拽着帕子伤心流泪——”魏席时挤眉弄眼道。

谢行俭嗔怒,用力推搡魏席时,魏席时因为惯力作用磕碰到床沿,痛的捂头。

“活该!”谢行俭气骂道,“要你胡说,传出去真丢脸。”

魏席时嚷嚷,“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说出来有何丢脸的,行俭你未免迂腐了些,我都担心你以后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缘分天使然,前世注定的婚姻,时间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谢行俭淡淡道。

“小叔你可别学佛家清心寡欲。”魏席坤笑道,“来时,你爹还特意关照我,让我催你在京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儿家,没有的话,家里可就要忙活起来给你找了。”

谢行俭猛然想起临走前他爹在他耳畔说的那席话,高声道,“我才十五呢,不着急!”

“你也就仗着你在读书,家里人不能将你咋地。”魏席时放下面碗,擦擦嘴道,“你瞧着吧,你下回家去,谢叔必然会拉着你去见媒婆。”

“表弟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王多麦红着脸道,“我没读书,所以我娘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给我相中了一个姑娘家,那姑娘比我小两岁,等她一及笈,我就回去娶她。”

“这事我怎么没听舅娘说过?”谢行俭惊讶,比王多麦小两岁,那岂不是九岁就许了人家,这也太小了吧。

就……就不怕日后长残了……丑……

“嘿嘿,这事你也没问啊,我以为你知道呢!”王多麦憨笑,“我不像你,读书人讲究知书达礼啥的,我娘说那家姑娘针线活好,勤快,我这人也没啥大出息,能娶到婆娘就不错了,管她丑不丑,再说,过日子的,谁在乎好不好看,反正以后都是要白头。”

王多麦话糙理不糙,不过谢行俭觉得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为好,他可不想他的另外一半仅仅是娶回来凑合过日子,以后若是让他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他很难做到与她恩爱到白头。

简单来说,他不愿将就。

聊天中,谢行俭了解到,魏席时竟然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女方就等着魏席时高中举人回去成亲。

所以在这个暖和的小房间里,唯独谢行俭是个单身狗。

谢行俭好一番郁闷,听他们几个糙汉子一会显摆未婚妻给他们绣了这个荷包,一会又说做了那件衣服,还别说,他听着听着还蛮羡慕的。

这回上京,除了魏氏兄弟,其他地方的优监生们前后脚都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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