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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忙拱手,讶然道,“多谢,不知夫子说了我什么?”
小厮直起身,嘿嘿一笑,“老爷吩咐说,倘若小公子哪日上门,要小人告知小公子,不必亲自和老爷说,直接去便是,说什么,事情他已知晓。”
说着,挠挠头,困惑道,“至于知晓啥,老爷没跟小人直说。”
县学?
谢行俭蓦地一笑,道了声谢,“小子今日来就是跟夫子提县学的事,想必夫子说的是这事。”
小厮瞟到谢行俭手中紧拽的书信,恍然大悟。
因私塾放假,谢行俭没机会进去找叶礼承等同窗叙旧,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直接告别小厮回了县城。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谢行俭换上他娘为他赶制的新衣服,将头发梳理整齐,仔细检查一番仪容仪表后,方才背着书箱、拎着行礼,前往县学。
出门前,他爹死活要送他,他坳不过,只好由着他爹。
他哥铺子离县学不远不近,两人步行花了一刻钟的功夫。
到了县学门口,谢长义搁下行礼先回了家,谢行俭则在大门口驻足片刻,不一会儿,远远见着林邵白从里头走了出来,林邵白比他提前几日来县学,两人约定好今日在县学门口碰面。
林邵白是以秀才之身进的县学,走的是‘孝弟力田’一科,谢行俭琢磨这跟上辈子汉朝的察举制是一个道理,算是科举的另外一种途径。
当谢行俭踏进县学后,看到来往的书生皆纷纷热情的跟林邵白打招呼,不禁面露疑惑。
林邵白人缘竟然这么好?
之后,林邵白悄悄的将缘由告诉他,他才茅塞顿开。
原来,在景平朝,一般能光明正大走科举捷径的人,要么是广为传颂的大孝子,要么本身有过人之处,要么就是有人提拔。
面对这科学子,天底下的读书人都不敢小觑他们,毕竟人家在皇帝面前真正留了名。
县学门槛高,哪怕是谢行俭这类由县令推荐进来的学子,依然要依旧制带束脩给教谕,表示敬意。
除了束脩,还有交纳五吊银子的吃食费以及三吊借宿费。
对,没错,县学强制要求学生住在这里,因为学堂每天会布置晚课。
林邵白先带谢行俭见了他们新童生的教谕和训导,两位老先生早有耳闻谢行俭的大名,知晓县令推荐此子来县学就读,不禁摩拳擦掌,期待与之会面。
谢行俭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交领长袍,领部缀白色护领,长发梳的利索服帖,全部塞进方巾统帽里。
斜飞入鬓的眉,高挺精巧的鼻,薄厚相匀的唇,再配上珠黑睛亮的双眸,清新俊逸,气度非凡。
一路走来,谢行俭步履如飞,风迎于袖,无一不在张扬着青春和自信。
甫一进门,两位老先生均满意的抚着胡须点头。
谢行俭见了礼,李教谕便赐了座,谢行俭直说不敢,李教谕也没再催,开口问起谢行俭的功课。
谢行俭一一回应,待问完后,李教谕偏头看向训导,训导则眯着眼不说话。
谢行俭心里有底,他学问不差,且又有县令的推荐,肯定能留下来。
果不其然,两位老先生打了半天哑谜后,立马喊来书童,命他带着谢行俭先去熟悉熟悉县学的布局。
谢行俭狂喜,忙上前拱手喊了声老师,方才跟着书童退出来。
县学面积很大,听带路的书童介绍,光读书的院落就有三处,和韩夫子的私塾一样,分甲乙丙三级。
因此时到了上课的时辰,林邵白不好继续陪着谢行俭闲逛,谢行俭赶紧摆手叫他放心上课,他跟着书童就行。
林邵白走后,书童继续带领谢行俭往里走。
一路走来,绿树环绕,鸟鸣清幽。
直到走到第四进的院子,书童才停下来介绍,“谢书生,这里便是童生的舍馆。”
谢行俭抬眸仔细打量,眼前一排排小房子错落有致,干净整洁。
“每夜亥时末,会有更夫敲竹梆子提醒灭烛入睡,你莫要忘了。”
谢行俭提着行礼点点头,问道,“不知我的房号是哪间屋舍?”
书童往后看了看,说,“我去帮你领钥匙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着,一溜烟的跑出院门。
后头的谢行俭满脸黑线,无奈的放下行礼,一动不动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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