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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年人五官不算突出,偏肤色瓷白,眼角又锦上添花的生了颗泪痣,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分明一精明模样。

然后他一开口又是万分的轻佻,季姑娘如此绝色姿容,江湖那种腌臜地方可不是个好去处,不若入我后宫,尽享荣华富贵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燕惊雨:坐牢全靠自觉。

神奇,我有生之年还能听回财产公证。

第46章 皇帝

48.

季无鸣其实并没有将对方的话当真,青年的话和表情都分外轻佻,眼神却是透着几分精明色彩,他夸赞着季无鸣的外貌,却并未因为他出色的长相就高看或是低看他。

然而季无鸣不当真,却是有人当了真。

不好。少年的声音冷硬,掷地有声的两个字似乎还带着隐而不发的怒气。燕惊雨眼罩下的脸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周身似有若无的气场却昭示了他不可忽略的存在感。

青年侧目扫量他一眼,端起茶杯故意用蔑视的语气道,你就是一直跟在季蛮姑娘身后的那个跟屁虫?似乎是叫,燕雀还是什么?

燕惊雨。少年不卑不亢的吐出自己的名字,顿了一下又道,不准动阿蛮。

青年对着想要说话的季无鸣做了个打止的手势,一副沉思的模样将燕惊雨的名字在唇舌间滚了两遍,才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拖长了声音笑,哦~我当是谁,原来你就是燕归天燕盟主要找的那个弟弟。

不过,他话头一转,语调轻视,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呢?这是我和阿蛮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插话?

燕惊雨眉头微蹙,不悦道,不许叫阿蛮。

林月知叫得,你叫得,我凭甚不能叫?你可知道我是谁?季蛮都不曾说话,怎么你这个先跳出来了?莫非,你心悦他?青年端起茶盏,笑容暧昧的撇了季无鸣一眼。

季无鸣张口欲言,一个音节还没发出,青年早已料到般无声的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若是心悦阿蛮,倒确实有资格说这话了,你若不喜欢,却是断人姻缘做恶事,着实叫人不耻也。他轻笑着逼问,燕小先生,是或不是?

季无鸣不动声色的捏住自己的袖口,有些不自在。他在上车时就猜测到对方的身份,等见到人,更是肯定了心中猜测,而且他看出青年并没有恶意,只是心性有些顽劣,想要逗弄一二,正因如此他才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听从了对方的话两次没有出言。

但此时分明这些话分明已经过了头,按照他往日行事,本该出言打止才对的

季无鸣不仅没有,心中还有些莫名的鼓噪,余光瞥见少年抿紧下沉的嘴角,侧脸似乎有些为难,在他长久的沉默中,鼓噪的热血一寸寸重新凉下来,恢复了平静。

其实早有预料,少年本来就不是会为了这种问题而作出答案的人。

季无鸣无声笑了笑,燕惊雨却突然开口,艰涩而缓慢的从唇舌间吐出一个字,是。

开了口其他的话似乎就没有那么难了,燕惊雨虽然没听到季无鸣说话,却知道他就在自己一手之隔的地方。

他强忍着伸手拽住人不让他逃跑的冲动,用力的紧了紧手指,手心不停淌汗水却让他有些攥不紧手。

他快速的,将剩下的话尽数脱口而出,我心悦阿蛮,你不准夺我所爱。

羞耻的话通过少年微沉的声音四平八稳的落在马车里,让人禁不住的一愣。

愣完之后,季无鸣老脸一红,青年喷笑出声,就连马车外跟着护主的也有没忍住的。

陛下,季无鸣瘫着脸看着对面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身的青年,语调微凉的道,您怎么好意思欺负一个孩子取乐。

燕惊雨其实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但却这么笑着笑着,莫名就有些羞恼,他想要解开眼罩,甚至想要动手,但怕连累季无鸣,只默不作声的偏过头去,有些气闷。

唉,朕也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实诚的,比往日里那些老谋深算的可要好玩多了。青年应该说是大周如今的皇帝陛下自然也是看到了少年的这个小动作,撑着半张脸叼着茶杯笑。

他指了指燕惊雨又指了指季无鸣,意味深长道,难怪你看不上朕的若是我有这么一个好玩的放在身上,定也瞧不上那板着脸不懂变通的木头桩子。

说着,皇帝的视线往外一撇,正巧瞧见车帘缝隙里那一截黑色的袍角,心里直摇头:还以为都是不爱说话的,输的只是年龄,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输了。

马车外的江绪默默的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按紧了刀柄。

皇帝刻意隐去了那个具体的名字,季无鸣和燕惊雨却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江绪。

不过季无鸣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而是开门见山道,陛下找我是为了三王子一案?可惜我二人只是路过,什么都不知道,不能为陛下分忧。

什么路过,你是专门追着去的吧?皇帝敲了敲手指,你同林月知一起从北方而来,想必早已知道你兄长之事了。你入住镇远镖局便是为了狼焦去的罢?你兄长与幽冥教的恩怨我知晓些,你想通过狼焦找到叱罗婵然后为父母报仇?

狼焦便是那位刺杀二王子偷盗国玺被叱罗婵追杀的叛徒。

季无鸣眯了眯眼,对皇帝的肯定的猜测不置可否,而是问道,时不遇,就是狼焦?

皇帝看他,朕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有些猜测,只是我未曾亲眼见过他也没有证据。季无鸣将所有的线索合在一起,终于将事情理清楚了,他单手将散落的头发缕起来,缓慢的问道:围攻无尽崖一事,是陛下授意?

皇帝点头,大方的承认了,朕没想到会闹的这般凶,幽冥教我还留着有用,自然不能叫你兄长就这么趁虚而入毁了棋盘,只好动用了点手段,叫你兄长分.身乏术不能再插手。

不过朕也要谢谢林月知和你兄长,若非他们帮了一把,狼焦会被叱罗婵直接弄死在漠北,叱罗婵不离开一会儿,朕的人也没办法拿到那件东西。可惜咯尔丹太着急了步子迈的太大,引起了勋贵权宦的不满,走漏了消息。

林月知阴差阳错帮了皇帝一次,所以在发现他们一伙入京之后,江绪也没有将他们捉拿问话,顾莲书也一反常态将他们留了下来。

季无鸣听明白了,疑团也解开了大半,原来如此。

难怪叱罗婵突然不管不顾冒着暴露杨家村的风险,也要大量吸血恢复实力往洛阳而来,想来是知道了咯尔丹拿着东西要进京。而时不遇应该就是三王子的人,三王子表面是被刺杀,衣服下却是一具干尸,真正的死因是被血魔功吸干了血,应当是叱罗婵亲自下的手。

京中有六扇门,皇帝既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肯定早就关注叱罗婵了,叱罗婵想要进京,最好的办法只有

混入大承使臣团。季无鸣抬眸,眼中精光迸射,在皇帝欣慰的目光中,眯起了眼睛,那个舞女

不错,她就是叱罗婵假扮的。真正的舞女被制成了干尸藏在进献的奉品中,礼部清点的时候无异常,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直到事发之后,朕因为驿站的事情,罚薛天阳去清点国库才被发现。

江绪当时就反应过来,立刻返回驿站,叱罗婵却早收到了消息跑了,还在房间里布好了局,江绪在行动中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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