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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眼镜的老爷爷直呼“极品”,幺妹可是地精宝宝,她知道是非常非常好的意思。
“看纹理,还是野生的,挪窝时间不超三个月。是你们家的吗?”
幺妹重重地点头,这位老爷爷好厉害。“三叔挖的。”当然,是狗尾草告诉她的,还有红薯苗也帮上忙了呢。
“按理来说,初花期在仲夏,盛花期在孟秋……这花开得如此之早,必是佳品,老邓肯定喜欢。”想到挚友,老爷爷脸上的皱纹舒展不少。
“小丫头,你们家兰花卖不卖?”
幺妹知道,人类说“卖”那就是要花钱,花钱就能买好吃的……她想卖。
但还是得先征求小兰兰的意见。只见她弯腰,在兰花叶子上摸了摸,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什么。
“他倒真是个爱兰的人,不知道他朋友什么样,可以分一苗给他,但要等半个月,我看见人再说。”翡翠兰颇为乐意,反正它现在已经有六苗了,分六分之一出去不会危及生命。况且,把自己的基因散布到世界各地,可是植物界的最高追求。
听说半个月后见了老邓能卖,老爷爷很开心,“老邓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谢谢你小姑娘。”他在身上摸了摸,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包着的长条状东西,“这是定金。”
幺妹不知道人类定金什么意思,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条状物上的“大白兔奶糖”五个字,口水“滴酒”又下来了。聪明的地精宝宝都知道,凡是带“糖”字儿的都好吃。
“谢谢爷爷。”
来人正是今天来报道的“知青”郑怀恩,是华国地质大学的老教授,原在华科院工作,退休又被返聘回去的,谁知因为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国外,他就被扣上“□□分子”的帽子,成了下放的“黑五类”。
幺妹虽然很想吃,但她还是撑着眼皮,一直等到妈妈回来,捏着奶糖,她一口,妈妈一口的舔,直舔得糖都化了,把小手手黏在一起,才吃完。
今天的大白天奶糖真好吃呀!
想天天吃!
人类的日子可比地精舒服多了,有那么那么多好吃的!
***
第二天,天才刚亮,感觉脸上温温的很舒服,睁眼一看:妈妈正帮她洗脸呢。
“妈妈,早噢。”
黄柔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往她手里塞半块粗饼子,用背带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把背背上,只露半个头顶在外面。
幺妹还没离开过牛屎沟,看外面怎么看怎么新鲜,哪儿哪儿都是她没见过的。出了村口,遇到几个同村妇女,都在她软乎乎粉嫩嫩的小脸上摸两把,“哟,建华媳妇,你这闺女可真胖。”
“这么小大的人儿,吃饼都吃睡着咯。”
“还抱着饼子睡呢。”
黄柔顺着喊了一圈“婶子”“嫂子”,见她们有的怀里抱着包袱,有的提着竹篮,有的背着背篓……无一例外,都是遮盖得严严实实,上头还会压几根青菜蒜苗啥的。
不用揭开她也知道,里头绝对是鸡蛋。
农民没有经济收入,只能开“鸡屁股银行”,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养三两只鸡,攒鸡蛋。攒到一定数量拿供销社去换点盐巴酱油啥的。
大家全都心照不宣。幺妹睡醒,终于知道牛屎沟的地理位置是在一个深深的山坳里头,四面群山环绕,按地精前辈的说法,这是非常不好的风水,地精们都不愿来。
没有地精,水土没有灵力盘活,自然土贫大旱,种啥都低产,自然要挨饿。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她,牛屎沟肯定会成为地平土肥水足气湿的风水宝地。
幺妹捏起小拳拳,一定要吃多多的土,早点恢复灵力鸭!
太阳升到半空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达大河口公社。
虽说行政级别只是公社,但却是红星县下第一大模范公社,人口多,地多,还有好几个大型纺织厂、肥皂厂,比红星县城更像县城。
幺妹能感觉到,妈妈背上都湿透了,蹬脚:“我走路吧妈妈。”
黄柔哪舍得让她走路,以前怀着的时候带着上课,吃奶时候背着上课,今年长胖了她才背得少了,只恨不得能天天背身上呢。
跟着人流到供销社,其他人都鬼鬼祟祟绕到后门,那儿的墙有个洞,农民往里塞鸡蛋,工作人员往外递东西。黄柔则直接去柜台,“同志你好,称半斤白砂糖。”
里头的女人白白胖胖,见到这么白胖的小闺女,仿佛看见同类,“哟,你家闺女可真胖。”
这年代,说人胖可是好话,不是骂人的。因为只有丰衣足食的人家才能养出小胖子。
“几岁啦?”
幺妹自个儿伸出三根手指,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柜台只有半个妈妈高,是玻璃的,里头陈列着许多东西,其他的都不认识,只认识昨晚吃的“大白兔奶糖”,直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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