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琰的烦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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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媛话音一落,全场都惊呆了。

【窝勒个大擦,你还真敢说!】萧令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君夺臣妻尚属昏聩,何况夺人家的丈夫,更何况,你自己还有丈夫!】萧令先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妹妹,一直知道她彪悍,没想到她不但彪悍,而且脑残——你丈夫还在旁边看着呢!

周原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也希望离婚,不过这现任老婆迫不及待地想要另一个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尤其那个家伙还是个有妇之夫,还是娶了他想勾引的女人的人,这样的人生赢家生来就该被拿去人道毁灭。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把握机会:“圣人,她自己都不想过了,您就准了离婚吧。”

皇帝终于暴怒!

“你们离婚!”不等萧令媛开心,皇帝又追加了惩罚,“安仪公主禁足!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依北宫例!”北宫,废太子全家被关的地方,“朕不想听到外面有任何流言!”

死丫头,你作死呢吧?

周原心中涌起一阵快意,抬头正要说我打个报告谁批个日期什么的咱们快点儿把事儿给办了,一看皇帝的脸色,也识趣地消音了。

萧令媛被皇帝的决定给弄懵了,她万没想到自己会受这样的处罚,史上抢人家老公的公主不是没有,绝大部分的人都如愿了,史上想离婚的公主就更多了,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怎么到了她这里,情况就变得这样复杂了?她的父亲有十几个女儿,她无疑是其中最得青眼的人之一,不然也不会养成她这副脾气了。当然,以前有苗妃在、有苗妃的两个儿子在,她是要退让几步的,除此以外,皇帝也是顺着她的。小姐妹几个里,独她是下嫁世家子,其余不过是勋贵子弟。现在居然要软禁她?

不敢置信之后,萧令媛很快恢复了过来,扑到皇帝身前的御案上:“阿爹!阿爹心里亲生女儿尚不如外臣之女吗?”声音很是凄厉。

皇帝被震得耳朵发麻,依旧不动声色,看着萧令媛不知是因为惊还是因为惧瞪得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和那张原本称得上美艳现在却变得狰狞的面孔,皇帝表示,他的压力一点也不大。皇帝只不过在萧令媛吼出更多不说出的话之前使一个眼色,怀恩带着俩内侍,上来就把萧令媛给制服了。

皇帝的声音像叹息:“送公主回府。”你个熊孩子,要不是亲生闺女,老子就不操这份心了,看着你被郑靖业给弄死算了!

周原悄悄抬头,正对上皇帝没有感情的眼睛,心中一颤,就见皇帝缓缓地张开了口:“你的性情倒是不羁。”

周原心肝儿乱颤,再也不羁不起来了,对上那双眼睛才发现,皇帝以前根本就没跟他认真过!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冷冰冰的,却又不是泛着寒意,就那么无情地看着你,就像千万年来不变的山脉。周原不是没有腹诽过他这位岳父,给了他那样一个老婆还不让反驳。现在,对上这双眼睛,他发现自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了,什么才子风流,什么委屈抱怨,统统飞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皇帝缓缓地道:“你跟她一起回去吧,做个伴儿。”

周原也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一起关到公主府里,才想起来:您不是答应让离婚的么?怎么又不让走了呢?

谁让你丫口无遮拦素行不良,给人一个不怎么靠谱的浪荡印象的呢?哦,你跟公主离婚了,完了公主被关起来了,你还在外面活蹦乱跳,你说皇帝闹心不闹心啊?他关了自己的女儿,怎么着也要让女儿有点儿娱乐活动不是?就你了!陪着蹲大狱吧!

皇帝把公主和驸马一块儿给关了,对外总要有个理由,尤其是对周家,好好一个才子儿子,你关他干嘛?!

皇帝的理由也简单:“忤逆!”

直白地翻译一下:女儿女婿惹老丈人生气了,所以要关禁闭,解禁日期不定。周家也傻眼了,这个罪名扣得,实在是微妙。

把这一对活宝弄了下去,皇帝揉着额角,对萧令先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脾气减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到时候是要和离也好,想再一起过日子也罢,都由他们罢。我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萧令先大惊:“阿爹何出此不祥之语?”

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是生来讨债的!”

萧令先对这个妹妹实在没好感,并不再说萧令媛,只是安抚着皇帝:“阿爹不要气坏了身子。”

“她小时候挺可爱的啊,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还不是叫你给惯的!】萧令先默默地吐槽着。

萧令媛很活泼,也有些聪明,平时总是主动往自己面前凑,皇帝上了年纪了,就爱个热闹,所以对萧令媛也算是另眼相看,对她也是颇有疼宠。对于那些过于沉默的,皇帝就真没那个心思都照顾到每个人了,儿子还好些,女儿们如果沉默了、没什么特长了,就是个被忽视的命。所以,皇帝的女儿们普遍强悍。

静了一小会儿,萧令先仿佛忍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似地开口:“世族轻慢皇室,不肯尚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二十娘这样公然叫嚣要有妇之夫,也有些这份了。是不是要约束一下公主们的言行了?这样结怨朝臣,也不是个办法。哪家肯要这样的媳妇呢?”

“荒唐!”皇帝有力地喝斥着儿子,“我们家的女儿,难道要受人管制吗?你不要总是有压抑自家的想法~世家素来傲王侯,你再自己缩了,帝室尊严何在?有一就有二,今天叫公主老实,明天就叫亲王老实,后天就要管到你的头上了。今天行为不端要整肃,明天老老实实的他们还嫌你不够恭顺。”

萧令先到底接触了些政治,弄明白了七、八分,垂首道:“儿臣明白了。”

皇帝的语气很悲凉:“哪怕换个人呢。”哪个父亲不想要儿女好呢?如果换一个人她能好好过日子,皇帝说不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公主抢别人老公?那也要看看是谁!强悍如郑琰,皇帝太子都要靠她爹来稳定朝局呢,怎么能轻易就牺牲掉?不说郑靖业了,就拿皇帝对池脩之的认知来说,他要是乐意被抢,那才见鬼!这是皇帝看好的,为太子准备的未来宰相,如果两情相悦倒还罢了,这强抢朝廷命官,又算怎么回事?还有,这背后还有个顾益纯,还有庆林长公主,这些人的感情还要不要了?别的都不说,就说郑琰,皇帝对这丫头的印象也是挺不错的,这么一熟人,皇帝也不太好意思挖她墙角。

“嘎?”萧令先脑筋完全转不过来,“阿爹是说?”

“那个蠢东西,还道自己真能称霸天下呢!”皇帝气愤地捶着桌子,“还要老子给她善后!池脩之不会随随便便管别人家的闲事,他来告诉我,公主与驸马已经和好了,两人该搬到一起了。那是不好意思直说,给我留面子呢!”

萧令先倒吸一口凉气:“他娘子在东宫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父子俩面面相觑,同时头疼。人家小两口都明白过来了,就是说,这件事情在当事人中间是完全公开了。那么,离郑靖业知道,还会远吗?现在齐王不安生,魏王不安生,燕王不安生,世家更不安生,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正要郑靖业来帮忙压一压局面的,萧令媛这个二百五还要打人家女婿的主意,这不是添乱么?这会儿让郑靖业委屈了,他都不用刻意报复,只要稍微不那么尽心一点儿,就够让皇帝和太子焦头烂额,再也没有心情去给傻丫头撑腰抢别人老公了。

“这样的事情,怕也不好意思跟长辈告状吧?”萧令先往好的方面去想。

“万事不可侥幸,”皇帝继续教学,“二十娘闭门不出,别人也不是没脑子的,一定会去想。”

【那放出来不行吗?】萧令先没问,如果放出来,还不知道这俩活宝又会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呢。

“罢了,好生安抚罢!郑靖业那里,我来。”

萧令先识趣地接口:“池脩之那里,儿去厚赐,他们夫妇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能不说出来,最好不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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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还不知道安仪公主发生了什么,新的詹事府需要整合,袁曼道领衔并不能让郑靖业放心,两人不是一路人,袁曼道也不比蒋进贤好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袁某人有好名声,还不是世家出身,相当地具有迷惑性呐!

正在忙碌的时候,皇帝派人来找他,说是闷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皇帝的行动力是迅速的,前脚关了公主,后脚就把狡猾宰相给叫了来安抚,也不管人家听没听到消息。他现在在争分夺秒,真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郑靖业本身不知情,然而怀恩却一直呆在皇帝身边的,当郑靖业问:“圣人此般宣召,实是有些怪异,你可知是为什么?”的时候,怀恩快人快语就说了:“安仪公主与驸马闹离婚,吵到了圣人跟前,圣人把两个都关到公主府里了。心情正不好呢。”

听说公主和驸马一直被关了起来,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笑容里带一点嘲弄,这对活宝,闹出来的事情够当成段子来传颂了。不过——“就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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