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 第46节(2 / 2)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扭头看窗外,暮色渐浓,大抵申时是过了。她起身绕过屏风,正对上扒在门边看的一双眼睛,不由笑了。
“青鱼。我已经醒了,进来吧。”
青鱼一双眼睛哭得桃子似的,显然已经听说了自己的的事情。人进来却什么也没问,反而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
若说平时,青鱼也是个清秀机灵的丫头,可是眼睛肿着眯成一条缝,勾着嘴角要笑不笑的,实在是不那么好看。
宁晚心叹了口气,心知魏澜该是跟他们嘱咐了什么,反正也不过是些不许声张此事之类,她懒得问也懒得管。
“郡主,您醒得正是时候,定北侯夫人在前头已经等候多时。”青鱼说完这些,明显是松了口气。
宁晚心瞧她这般样子,笑道:“姨母不喜我这桩心事,怕是对你们言语上多有不客气,累及你们真是抱歉。”
至于定北侯夫人来此,宁晚心倒是并不意外。自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虽说魏澜给偏院的人下了封口令,可她从昭阳殿出来的样子太难看了,一路上都弄得血淋淋的,根本不肯能瞒住谁,当然她也压根没想过瞒住就是了。
“哪里哪里,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是小的们无能,不能替郡主和大人分忧。”
“怎么会,你们能干的紧。”宁晚心在妆台前坐下,从铜镜里朝她温声道:“我手上不太方便,请你替我梳妆更衣如何?”
青鱼哪有不从的。
宁晚心便朝她眨了眨眼:“呐,你这不是正在替我分忧吗?”
青鱼怔了下,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郡主说得是。”
宁晚心推开门,就见定北侯夫人合眸撑头坐着,身姿不复一贯的端整,眉宇间凝着一抹愁绪,闻见开门声,倏然睁开眼眸。
第一眼落在宁晚心脸上,停顿片刻,视线下滑,看到她被袖口遮掩住大半的左手。她那般看着,半晌都没有言语。
宁晚心想:姨母是真心为我着想,定然没料到我应下她中意的婚事在前,阳奉阴违在后,教她老人家伤心,真是不孝。
可是教她当真同魏澜分开,伤了魏澜和自己的心,她也是不愿意的。
原本宁晚心是想着,同姨母说明伤得不打紧,这时候看着她这般模样,说出来怕是要更惹她伤心气愤。
是以,她在姨母身前半蹲下来,“是晚心不是,平白累得姨母走动一趟。”
定北侯夫人单手指着她,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一开口,反倒露了苦涩:“……你不满意姨母给你安排的婚事,再谈也好,跟姨母置气也罢,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了个……”她张口想说“阉人”,可思及宁晚心对那人的重视,强迫自己生硬地改了口,“如此毁伤自己的身体……教我有何颜面同你母亲交代……”
她提到忠义侯夫人,宁晚心的笑容淡下来。
但是她说:“姨母,我不能失去他。”
她用很平常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像在说今儿个天气不错,饭菜挺好吃,可偏是这样,定北侯夫人才再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
年少时谁没将山盟海誓当过真,直到碰壁后或许才能发现,原来山月亦改,沧海桑田那么容易。
倘若宁晚心许下盟誓,她自有万种说辞以对,可宁晚心提起魏澜的时候,竟是用膳饮水那般自然。
她可以不依山而居,远海生活更没什么,但是要一个人不吃不喝,却是不能够的。
何况事已至此,宁晚心对自己太狠,没给自己留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定北侯夫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到底还是心疼外甥女,说道:“起来坐罢,手上可疼得厉害?”
“太医用了好药,方才又睡了好些时候,不疼的。”
定北侯夫人瞪她一眼,不疼才有鬼了。
只宁晚心笑容满面,责备的话反而不好再说出口。静了片刻,定北侯夫人想起一事,提醒道:“锦程伯府那边的聘书已经接了,现在你待如何?”
对此,宁晚心自然早有应对,她道:“锦程伯夫人先前为儿子求娶我,本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方便在内宅争斗,现在……她大抵对我避之不及吧。”
“毕竟,没有一个世家容许自己的主母身有残缺。”
她说得轻松,定北侯夫人心头却是一跳,她……时何时开始筹算这些的……
然而,不经意瞥见她缺了一指的左手,定北侯夫人千般疑问都尽数吞回了腹中,暗叹一声。
说开这些事,两人心里都松快不少,略聊了几句,定北侯夫人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得回府去。”
“姨母……不若留下用过晚膳再回去?”
定北侯夫人人已经走到门边,闻言朝后摆摆手,在跨出门槛的时候顿了下,道:“……下次吧,挑个魏大人在的时候,我们吃一顿家常饭。”
宁晚心一怔,而后莞尔。
跟姨母聊了这么久有些劳神,她靠着椅背坐了会儿,待转出房门,却见窗边草丛不知怎地,竟然塌了一块。
第54章 回应 自断一指,换你无所畏惧。……
入夜, 魏澜揉着额头踏进偏院的院门,步履稍显沉重。咸福提着一盏雕花灯跟在后头,有些担忧地瞧着自家大人冷峻的侧脸。
因为秦王出逃一事, 前头许多布置可能要重新考量,陛下拉着他商议到夜里, 连晚膳也是在昭阳殿将就用了一些。
咸庆倚在檐下候着, 抱着魏澜一件外衣偏着头像要打瞌睡, 闻见动静骤然清醒过来,瞧见魏澜赶忙迎上去。
“大人。”咸庆过去给魏澜披上外袍。
入了秋夜里风凉,披了件衣裳确实舒服不少, 魏澜随口“嗯”了一声,轻声问道:“郡主睡下了?可用过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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