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2)
陆宸再次走进卧室,清冷刺鼻的消毒水味取代了青柠的清爽,林桦正躺在床上打点滴。
陆宸走过去,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
林桦头自然地偏向阳光那边,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林桦的侧颜被暖黄的阳光柔软地包裹,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像极了
那一瞬间,陆宸几乎有些恍惚。
十年前的某个午后,曾经的那个少年发烧躺在医院里打针,他也是像这样,坐在少年的右侧,静静地看着少年的侧颜,看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视线落在林桦的眼尾,眼尾上那一抹淡淡的红让他一瞬清醒。
见过林桦的人,都说林桦眼尾那一抹红美艳撩人,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一抹红。
除非酒精的麻痹,否则每每看到林桦眼尾那抹红,那样独特、那样刺眼,都会让他瞬间从梦中清醒眼前的人再美,也终究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陆宸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还是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面色苍白,原本粉润的嘴唇毫无血色。
纵使没有爱,纵使只是一个替身,现在终究也都是因他昨晚太过。
陆宸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
林桦睁开眼睛,阳光刺得他条件反射抬起手背,手臂的酸软瞬间袭来,适应了强烈的光线,但是偌大的卧室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
他已经走了吧。
林桦撑着床坐起来,不过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全身就如拆筋剥骨一般酸疼难耐,腰更是不必说了。
看着手背上拔针后留下的白色防渗血胶布,林桦就像个被捡回家又被丢掉的流浪小猫一样,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出神。
你醒了?
林桦闻声抬头,看到熟悉的容颜,瞬间心里炸开了阳光。
哥哥!你没走!
陆宸还没走到床边,林桦就兴奋地跳下床,扑倒他怀里,陆宸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被撞得水都洒到地板上,溅到拖鞋上。
洁癖的他难得没有烦躁发脾气,少年黏他依赖他的样子,每次都让他内心极大的满足。
陆宸一手托起少年的屁股把人抱起来,林桦也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柜,然后坐在床边,把林桦放到他腿上,就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面对面,抱在一起。
他昨晚也不是故意要那么狠,只是林桦在床上太浪了,他又喝了酒,没控制住才
有一次,路澈跟他说过,江跃像甜奶茶,而林桦像冰淇淋。
其实,只有他知道,江跃是柠檬水,甜里带着酸,如果时间不合适,还会带着一点苦。
而林桦,外人眼里看着他像冰淇淋,又甜又冰,但其实,卧室里关上门,林桦更像是一朵美丽的罂粟,让人上瘾般的着迷。
哥哥?
林桦从他怀里出来,歪头看着他。
哥哥这种称呼,让人天然地有一种责任感。
陆宸笑笑,还疼吗?
林桦怔了怔,刚要点头,又笑着摇头。
陆宸摸了摸林桦毛茸茸,睡乱了的头发,饿了吧?去吃饭。
林桦点点头,刚要下去,被他一把抱起来,林桦虽然比他瘦一圈,但是188的少年手长脚长的,一下子差点失去平衡,条件反射地长腿盘上他的腰,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陆宸笑着把人抱到餐桌旁,轻轻放到椅子上,喜欢吗?
林桦这才看到餐桌上精心摆盘的西餐,虽然知道陆宸不可能亲自动手去做这些,但是陆宸愿意陪他一起吃,他就很开心。
林桦用力点头,喜欢,哥哥给我准备的,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林桦刚要起身,陆宸把他摁在椅子上,陆宸力气大,屁股接触到硬面椅子,狠狠疼了一下,林桦咬牙,面上仍然保持微笑。
陆宸关上门回来,抱着满满一大捧红玫瑰朝他走过来。
陆宸一身黑色丝绸睡衣,和红玫瑰配在一起,看起来大气又艳丽。
走近了林桦才看清,红玫瑰的空隙里还有红色的草莓。
陆宸把捧花递给他,林桦看着玫瑰,手指紧了紧,抬头看了一眼陆宸明亮的黑眸,想了想,还是接下了满怀的大捧玫瑰。
陆宸在他旁边坐下,笑着挑了挑他的下巴,玫瑰香,草莓甜,跟你一模一样。
陆宸的笑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林桦看着陆宸的眼睛,低头闻了闻,嗯,很香。
刚闻完,林桦就打了一个喷嚏,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果然起了几处红点。
林桦没敢继续抱着,把花放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和陆宸一起吃饭。
事前的烛光晚餐吃过几回,但他们从来没有事后一起吃过饭。
他非常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虽然手背上的红肿面积越来越大,嗓子一直发痒难耐,林桦还是一直忍着。
陆宸应该吃完饭就走了,难得的一点美好时光,他不想被其他事情打扰。
吃到一半,陆宸电话还是响了,他接起来,公司那边给他发过来一个紧急文件,他去书房开笔记本处理,正处理到一半,就听到外面椅子嘭的一声。
陆宸皱眉,一出来就看到凳子倒了,林桦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喘着粗气,手抓着胸口,好像气上不来很难受的样子。
陆宸赶紧跑过去,拉着林桦的手要把人抱起来,结果看到林桦两只手和小臂都通红,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原本有些发白的嘴唇现在青紫,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就像失去焦距一般,还在无法自控地流泪。
陆宸蹙眉,一把把人抱起来,鞋都没换,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电梯太慢,他直接抱着林桦跑楼梯下去,上了车,导航一家离得最近只有2公里的医院。
一路上连闯三个红灯,不到5分钟就带人到了急诊。
他被要求在门口等待,急诊大夫迅速给林桦吸氧急救,吸入气喘喷雾剂,过了十来分钟,林桦的呼吸困难才慢慢消退,状况平稳下来,大夫跟林桦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桌前坐下开药。
看林桦情况稳定了,陆宸这才长舒一口气,过去问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年轻的女大夫看了陆宸一眼,本想发作,但看帅哥这么着急关切的样子,训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软了软语气,耐心道,他对玫瑰花过敏,你不知道吗?刚才是过敏性哮喘,很危险的。
林桦看着陆宸一脸茫然的样子,如梦方醒。是呀,陆宸怎么会知道他对玫瑰过敏呢?
面容再相像的人,也终究只是一个替身,替身怎么会知道他的过去呢?
知道他玫瑰花过敏的人是纪陌言,一直送他蓝色满天星的人也是纪陌言。
陆宸怔住,玫瑰花,过敏?
他还真不知道林桦对玫瑰花过敏,四年了,他好像从没送过林桦花,今天这是第一次。
女医生确认了陆宸是真不知道,看看陆宸,看看林桦,两个年轻大帅哥,穿着睡衣赶来医院,又因为玫瑰花过敏,一看就是热恋小情侣想搞点小浪漫,结果不知道对象对玫瑰过敏,无心之失。
女医生把卡交给陆宸,语气更软了一些,幸好送医及时,去对面窗□□费拿药吧。
陆宸接过卡就赶紧出去了。
女医生看着陆宸的背影,突然笑了,对林桦道:你男朋友急得拖鞋都跑掉了一只。
林桦坐起来,顺着女医生的视线方向看过去,陆宸一身黑色丝绸睡衣,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脚踩在地砖上。
肩宽背阔的身材,与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背影完全无法重合。
当冰淇淋没了糖,就只剩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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