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争执不休(2 / 2)
客厅里,三人呈三角之势坐着,沈君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身上,“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向卢雅琴,示意她说话,卢雅琴尴尬,“那个君泽,妈妈原本是想早点跟你说的,这是你范杨宏范叔叔,是……是妈妈的男朋友。”
“男朋友?”沈君泽嘴里轻声咀嚼着这三个字,看着男人的眼神越发冰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卢进才身边的人吧?”刚开始他没有认出来,后来就想起来了,这人在卢进才的身边出现过。
卢进才果然好本事,不仅给他妈洗脑,甚至连他妈的终身大事都给解决了,难怪他妈死活不愿意跟卢进才断绝关系,他还以为是卢进才的洗脑功力太强大,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枕边风。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君泽冷冷地问道。
“一……一年了。”卢雅琴小声开口,想解释,但是看着沈君泽那张冰冷的脸,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种羞臊的感觉,“君泽,你听我妈妈解释。”
“好,你说,我听。”沈君泽还算冷静。
“还是我来说吧。”范杨宏开口。
“你闭嘴,我现在在跟我妈说话。”沈君泽轻斥。
范杨宏神情一僵,脸有些青。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沈君泽竟然这么跟他说话,简直就是没有教养。
卢雅琴舔了舔嘴唇,“我和你杨叔叔是一年前开始交往的,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但是你跟你舅舅的关系一直不好,妈妈担心告诉你了你会不同意,所以就一直没敢告诉你,君泽,妈妈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呵呵。”沈君泽冷笑,这还叫不是故意,他妈对故意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次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瞒着我?”沈君泽的语气很平静,看这样的平静却让卢雅琴有些害怕。
“不是,妈妈没打算一直瞒着你,我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的。”卢雅琴辩解,但是这件事无论怎么说,对沈君泽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在沈君泽的眼里,他的父亲虽然常年忙于工作,但是对他的母亲还是很好的,父母之间感情极好,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为了他母亲就跟家人决裂,带着她母亲远走他乡,一直到即将不久于人世了才回来,而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母亲的悲伤与绝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有打算让他妈为了他爸守着,但是是否能长一些呢?一年前,也就是说他爸去世还不到三年,他妈就另找他人了,难道对于他妈来说,二十多年的感情就值两年守候吗?这真的还是那个对他爸情深不悔的母亲吗?
这一刻,沈君泽对他的母亲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而且找谁不好,竟然找卢进才身边的人,想想还真的是讽刺。
“妈,现在我知道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找谁都可以,但是卢进才的身边的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同意。”沈君泽放狠话。
“君泽,他是卢进才的身边的人没错,但是他不是卢进才,他只是在为他工作而已,难道这样也是错的吗?”卢雅琴理解沈君泽因为被欺瞒的愤怒,但是像现在这样不讲理,就因为范杨宏是卢进才的人就否定了一切的态度让她有些生气。
“君泽。”范杨宏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沈君泽一眼瞪了回来,这几年的历练,沈君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闹的毛头小子,身上自成一股气势,端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君泽,你过分了。再怎么说你范叔叔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卢雅琴见范杨宏脸色铁青,立即就怒了,母子两个刚刚才缓和一点点的关系瞬间剑拔弩张。
沈君泽冷冷地看着他妈,“妈,你是想为了这个男人跟我继续吵架吗?”
卢雅琴一噎,顿时就软了,“君泽,你不要带着情绪,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沈君泽双腿交叠,“现在不是正在好好谈吗?我也没有带情绪。妈,你想要找第二春我不反对,但是咱们是不是也要挑挑,不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往家里带。”
“沈君泽,你骂谁呢。”范杨宏忍不下去了,“我和你妈是自由恋爱,你妈丧偶,我单身,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你看我不顺眼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侮辱人。”
见他站了起来,沈君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想打我?”他要是真敢动手倒是好了,也好让他妈看看她选的是什么人。
卢雅琴一下子挡在了沈君泽的面前,“杨宏,你想做什么,他是我儿子,有话不能好好说?”
范杨宏瞪着沈君泽,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侮辱狗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雅琴,今天大家都不冷静,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今天我就先走了。”范杨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
“站住,今天既然遇上了,就把话说清楚。”他想走,沈君泽还不愿意了呢。
范宏宇站定,转身定定地看这沈君泽,神色微冷,“你不同意的我和你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侮辱我的话你也说完了,你还想说什么?”
“我要你离开我妈,以后也不准再接近我妈,我妈跟任何人在一起我都没有意见,但唯独不能是卢进才的人。顺便告诉卢进才,让他将公司准备好,我随时都会去接收。”
“君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范杨宏没说什么,卢雅琴先开口了,不赞同地看着沈君泽,她没有想到沈君泽现在竟然连她的事情都要管了,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母子,但是现在呢,她跟她儿子却越走越远,而这些都是因为沈家,要不是沈家在背后挑拨离间,破坏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他们至于像现在这样,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架吗?
沈君泽看都没有看他妈,就盯着范杨宏,范杨宏脖子上青筋暴跳,显然是气怒到了极致,但是却狠狠压住了自己的愤怒,“雅琴,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卢雅琴二话不说,上去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沈君泽,你今天太过分了。”
沈君泽的头歪了一下,摸着脸上被打的地方,“还要打吗?”
卢雅琴睁大眼睛,颤抖着手,“君泽,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呀。”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你的,妈,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爸死了不到三年你就去找第二春了,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而且找的还是那样一个男人。”
“你够了,你爸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今年才四十八岁,你难道要我给你爸守一辈子寡吗?”卢雅琴也很委屈啊,丈夫死了,婆家不认她,儿子疏远她,自己的亲大哥抢了丈夫的遗产,谁能理解她心中的痛苦,她想缓和跟沈家的关系,人家却连门都不让她进;她是个家庭主妇,根本没有赚钱的能力,而君泽又是个没出息的,她只能咽下被大哥抢走遗产的痛苦,与大哥握手言和,以保证她跟沈君泽的生活,可是她这样做,非但没有获得儿子的理解,她的儿子甚至因此而疏远她,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这些又有谁知道,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她嘘寒问暖的人,关心她,照顾她,她想跟他在一起过下半辈子有错吗?
退一万步说,沈让已经死了,她为沈让生儿育女,在他活着的时候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照顾家庭,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她也没有给沈让戴绿帽子。
沈君泽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母亲的缺点,但是现在,她却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明知道自己跟卢进才的关系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她还想做和事佬就算了,现在呢,又在做什么?
“妈,我不奢望你为爸爸守寡一辈子,我也说了,你找第二春我绝对不会反对,但是你为什么找卢进才身边的人,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沈君泽,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你的教养呢?”卢雅琴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沈君泽气得不轻。
沈君泽眼神很冷,眼底是浓浓的悲伤与失望,但嘴角却轻轻扬起,“教养?我的教养不都是你教的吗?你现在嫌弃我的教养不好,那你早干嘛去了?”
“你……”卢雅琴气得再次举起了手,沈君泽脸一扬,“你打。”
他的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异常的显眼,刺痛了卢雅琴的心,这一巴掌是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卢雅琴指着大门口,“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沈君泽站起来,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家门,房门砰的一声,被他甩的震天响,一扇门,一堵墙,将一对曾经最熟悉的母子隔绝成两个世界。
沈君泽没有离开,而是靠在门口的墙上,看着天花板,眼底悲伤,眼眶通红,却终究没有落下泪来,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姐,我能跟你聊聊吗?”
咖啡厅里,沈清澜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沈君泽,从刚才到现在,沈君泽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从他脸上那未消的巴掌印上,沈清澜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的。
“你要是继续不说话我就走了。”沈清澜淡淡开口。
“姐,别走。”沈君泽乞求道,“我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些无耻,但是姐,你能不能陪我待会儿?我不知道该找什么人,翻遍看了通讯录,我才发现我在京城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而以前在M国的那些朋友都是一些酒肉朋友,早就不联系了,姐,你说我活的是不是特别失败?”他神情颓丧。
沈清澜抿唇,喝了一口白开水,没错,她面前的放的就是一杯白开水。
“跟你母亲吵架了?”沈清澜问道。
沈君泽抬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沈清澜指了指他的脸,沈君泽低下头,“我今天其实就是想回去看看她,陪她一起吃顿饭,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谁知道就闹成了现在这样。”
沈君泽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就连范杨宏的事情都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怎么看沈清澜怎么不顺眼,觉得她总是看不起他,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他,仿佛他就是地上的垃圾,现在却觉得沈清澜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能会懂他的人,是唯一一个他能全身心依靠的人。
“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伤害了我的母亲,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她跟卢进才撇清关系。”沈君泽捂着脸,声音有些沉闷。
沈清澜也没想到卢雅琴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二春,她看向沈君泽,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大男孩,要是没有沈让的离世,他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虽然无所事事,但是也没有烦恼,没有痛苦。
现在被逼着成长到这一步,也算是卧薪尝胆了,而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要踏上复仇之路了,结果却被自己的母亲在心上捅了一刀,这结果也是挺痛的。
虽然沈君泽没有表现的太多,但是沈清澜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父亲的感情是很深的,只是这份感情隐藏在他的心底深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卢雅琴现在的所作所为,在沈君泽的眼底,无异于是对感情的背叛。
“君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换言之,二叔已经去世了,二婶儿想怎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情,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而且还是那样的人,我甚至怀疑,他是受了卢进才的命令刻意接近我妈的。”这也是沈君泽过不去的地方,要是最后证明确实就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么依照他妈的心性能受得了吗?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沈清澜想到,随后开口说道,“君泽,这些话你跟你妈好好说了吗?”卢雅琴这个人虽然说有些亲疏不分,还有些自私自利,但是也不至于不讲道理吧。
而沈清澜绝对没有想到,卢雅琴的不讲道理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题外话------
讲真的,我最讨厌的绝对就是周一,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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