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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子一愣,只见沉宴看着他,跟说什么悄悄话似的,贴着他耳侧轻轻说:
不要学他哦,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也剜出来。
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沉宴就已经轻轻一笑,跨过门槛走进屋里了。
羡鱼
进屋后,沉宴却已经又换上了另一幅全然不同的面孔。
他关切地看着楚渊,语带慌忙道:
哎,羡鱼,你怎么在这儿呢,赶紧去塌上歇一歇。
楚渊正在收拾衣物,几缕漆黑的长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垂到了容侧。
沉宴捋起一缕,放在唇边顺势亲了亲,豪不嫌自己亲昵地说:
这是什么香?真是闻得朕很情动呢
第140章 客青衫 94
七杀有一种奇异的能力,就是能让楚渊在怀疑他究竟是沉宴,还是壳子下已经换了人的犹豫间反复游走。
他嗅了一把楚渊的乌发,但又很快松开手,眉宇间换上一抹忧郁之色,问道:
羡鱼,朕闻你发间的药香又浓了些,可是最近身上又有哪里的不适么?
楚渊:
楚渊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满是忧色的人,不知刚才那若有若无的一句你的发香情动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没有。
迟疑了半晌,楚渊还是回答说:也许是陛下闻错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轻轻的鸿毛挠在沉宴心上。
沉宴被七杀顶替了的沉宴,有时候真是觉得这个人真是温柔得不可思议。
说话也罢,为人也罢,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清淡冷疏的姿态。好像不会生气,也不会动怒,发生了什么事,也总是先想想是不是自己的不对,误会了别人的意思。
让人想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七杀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又把楚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一面欣赏这个人孱弱不禁风雨的病容,一面口不对心说:
羡鱼这是在收拾东西?求瑕台可有什么住不惯的地方,让你想换个地方小住?
这话说得实在是虚伪至极,果不其然,楚渊静了一静,而后说:
陛下,您应当听人禀告了我想要去底狱陪着言晋。
沉宴歪头看着他,眯了眯眼,而后一笑。
是啊,他听人禀告过了。
他怎么会还没听人禀告?
楚渊的动静或者说求瑕台里的一切,其实有什么不是被监控在他的眼底?
果不其然,见他这么低笑,楚渊也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里的一切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了罢?
不过是派人向朕多多汇报你的起居而已。
沉宴却自然而然说,脸上毫无半分心虚之色:你体弱,又是朕关怀之人。有什么念头、打算,朕自然要第一时间知道。
楚渊抿了抿唇,苍白病气的脸上明显有一种不快的神色。
啧啧啧。
沉宴无声咋舌,在心里想着:瞧啊,看看我那个废物的原识,在我不在的时候,竟把他的心上人捧成了什么样子?
监视监视他的起居而已,就已经不愿意成这个样子。
那本君倘若做出更混账的事情,他岂非气都要气得喘不过来?
但七杀并没有半分惭愧的意思,反而更加期待了起来。
陛下,没有想到,你我也有走到今天的地步。
良久,楚渊看着这满地的狼藉,轻声地说。
七杀一笑,反问道:哦,是吗?
那你倒是你说说,我们走到了哪一步?
他故意做出一副惊奇之态,然后目光又在卧房扫了一圈,当即找到一个空处,随意坐了,问:
你以往有什么不满的,可以一样样讲给朕看。
楚渊站在原地,却只是沉默着。
羡鱼,朕有时候为你默默付出,你却全然不知道啊。
沉宴无趣地凝视自己的手,左右翻转着看了看,摇头说:难怪你替言晋那小子委屈,又觉得我们的情谊全不复初你的心思全在他身上,又何曾注意到过朕?羡鱼,朕心里真是好生地委屈啊!
他这样说,楚渊微微一怔,像有些懊恼又有些惊奇,果真静了一静,似在仔细思索,而后轻声问沉宴:
陛下,有为我做什么,我不知道吗?
七杀笑起来了。
这也正是他一直想说的。
从继承这个壳子开始,他就觉得这沉宴的原识活得忒窝囊!
明明有大好的先机,却把好牌打得稀烂!生生叫那妄图欺师犯上的小混账抓牢了楚渊的全部心思。真是废物!
你想听么?
沉宴问:朕为你做过什么?
楚渊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听有什么意思?
沉宴说。他霍然站起身,抓起楚渊的细腕,大步地朝外走去:朕与你亲眼去看!
星野之都已经是慢慢从数月之前的那场大灾之中恢复生机了的。
只是元气大伤之下,一时再怎么努力,也依然有许多地方难以恢复如初。
沉宴与楚渊一路登上了惊华宫西墙,从这里能够看到视野最开阔的星野之都。
以前元宵节的时候,他们也常来此处看繁如星点的灯火,和千万户安家乐业的人家。
但此时,再登上此处旧地,落入楚渊眼中的,却只有满目疮痍。
因为沉宴一路上拉着他走得太疾,登上城墙时楚渊的气息尚有些不稳。略微急促地低喘着。
你看。
沉宴说:还认得这是星野之都吗?
楚渊抬眼,而后便是一怔:这
这怎么会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星野之都!?
羡鱼,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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