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2 / 2)
毕竟姜长澜这种面对着十万魔修围城依然屹然不惧, 血战到底的气魄铮铮的铁血男儿, 见了两人就晕, 实在是很说不过去。
江景行叹了一口气:虽说以前也有小娘子见着我, 因激动太过晕过去的。姜大怎么见着也不像是这种人, 不会是记着以前种种故意碰瓷吧?
圣人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愿意再回三天前和摩罗打上一架,但碰瓷这种事情, 江景行听听兜里撞不出两个铜板的响声, 自认还是有点怵的。
魔修大军主要被他们两人一人一剑解决个干净, 余下的残兵败将则是交给镇西军收拾,镇西军再如何无能, 打扫战场这件事情总归是做得来的。
姜后也得以从城门上托身,快步走到两人身前, 连姜长澜都顾不上扶, 庄重敛衽为礼。
一礼毕后, 姜后好巧不巧地听到江景行一句,忍住自己的笑意,郑重其事道:圣人尽管放心,您和世子救镇西城于水火之中,为周室和北周的恩人, 阿澜就算怀着碰瓷的心思, 我也决计不会让他得逞, 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
幸好姜长澜不曾醒转过来,否则哪怕是身体健壮,神志清醒着,听到姜后的这一句,都不免要为之气晕再一次。
谢容皎悄悄在衣袖下握住江景行的手,悄声告诉他:我们有钱。
江景行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手中拿的已然不是那个被悲惨惨戚戚,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身无分文的圣人穷困潦倒的剧本。
如今他已经通过婚姻大事,成功解决困扰他近三十年的人生最大难题:没钱。抱上金大腿,顺利飞升枝头变成了金凤凰。
有已经被战场磨练成熟练工的医修过来,娴熟地为姜长澜诊断一番,不以为意道:陛下不必担忧,姜将军仅仅是劳累太过,灵力耗损过度,好好将养即可。
姜后心里和医修是一样的看法,只是听过医修的诊断她神色到底舒缓下来,更安心几分。
谢容皎听过以后,抬手向姜后告辞道:我与师父欲往镐京一探,不扰圣后了。
姜后点点头笑道:原本镐京应是我来负责的,奈何我恐怕还要多被镇西城中事绊上两日,有圣人和世子前往,我就可安心了。在此先替镐京城子民拜谢两位。
江景行忍不住多嘴一句:圣后如此放心我和阿辞,不怕我和阿辞拆镐京皇宫高塔第二回 ?
谢容皎:
不等他为自己努力挣扎着辩解一下,表明自己并没有拆东西的癖好,和姓江的不是一路货色的时候。
就见姜后淡然一甩袖,心大如海:不说圣人对我举国上下有再造之恩,区区一座皇宫的瞭望高台,我不至于吝啬到这个地步,就说眼下皇宫只余下残骸一片,恐怕是没得东西给圣人拆了。
两人终于明白姜长澜的心大是从何而来。
果然是亲姑侄。
镇西城的危局既解,千百楼主家大业大,这一次千百楼参与不小,自然是要忙着回去收拾烂摊子的,便跟了两人一道同行。
虽说路途之中风沙动静不小,相比于三人修为而言,则微不足道到足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好歹是多年的老友,一路静默未免太尴尬。
千百楼主正纠结着对谢容皎的称呼,按谢家世子的相称不太显亲近;若是上口直接喊嫂子恐怕会死在直来直去的谢家世子镇江山之下。
千百楼主不觉得自己的脖子能比摩罗硬。
好在江景行主动帮他度了这一难关。
只见他带着三分得意矜持着开了口:说来千百,你十八年前做局坑我,固然一意孤行,却大半是出于好意,我该当谢你才是。
千百楼主警惕看着江景行。
十几年的损友交情让他对江景行性子摸得清楚得很,十八年前的做局明明是他理亏,能让姓江的生生忍下这口气向他道一句谢,后面必然有更大的图谋。
果不其然,千百楼主所料不假。
江景行深谙欲扬先抑的手法,再虚伪向千百楼主道过谢后,洋洋自得提起正题:只是千百啊,你确实是好意,但人生有时候总要冒点险,才能有莫大的机缘。
他夸耀之意溢于言表:你看,我当初便是冒了收阿辞为徒的这个风险,十八年后才得了阿辞能和我携手一生,是以前想也不敢想,我这辈子最大的机缘福分。
江景行向千百楼主炫耀时,都不忘记猛夸谢容皎一番,可谓是丧心病狂。
千百楼主非常想堵上耳朵。
碍于堵上耳朵也许下一刻就会直面八极剑的切肤锋芒,脖子没有摩罗硬的千百楼主权衡再三,终究选择捏着鼻子听江景行继续说下去。
他倒要看看这姓江的能炫出什么花头。
江景行喋喋不休:哎千百,你当年就是我们三个之中最小心谨慎的一个,谢桓尚且敢冲冠一怒硬杠那香火精,独独你,步步为营走到今天,但凡是接触得近些的总要把他祖宗十八代来历查一遍,哪里还能有正桃花?
他仿佛是很为着千百楼主唏嘘,感慨道:好没有陷入千百你的局,和阿辞姻缘早成,免去你毁了一桩婚事的天大罪过,兴许你会在姻缘上顺利一些。
诶诶不对,我和阿辞那叫是良缘天定,就算我当年陷进千百你的坑里,想必十八年后与阿辞相见也必然一见倾心,说不定还免去因着辈分之别带来的许多困扰
千百楼主实在是不明白,好好一个清冷正直的谢家世子,是怎么能够做到唇带笑意听着江景行牛头不对马嘴,逻辑跟着摩罗一起去了九泉之下叨叨叨叨的一番话。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罢。
没有爱情作为滤镜,千百楼主对江景行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按住太阳穴上嘟嘟跳着的青筋,愤愤冷笑道:你那么能,对着我长篇大论,倒不如好好花点心思在你和谢家世子的合籍大典上昭告天下啊。
千百楼主这话一出,江景行眼睛立马亮起来,好像千百楼主给他提供了什么新思路似的。
千百楼主:
要命,谢桓到时候可千万别来找他把他吊起来打。
说不定姓江的,还会忘恩负义在谢桓旁边给他递绳子。
千百楼主信江景行。
信他为了能讨好老丈人,无所不用其极,什么缺德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比如说此时千百楼主的想法若是被江景行知道,一定被他用八极剑教做人,义正严辞告诉他谢桓风华正茂并不老,企图隔空讨好。
幸好千百楼总部所在的东海城离镇西城不算太远,千百楼主得以及时地托身,暂时摆脱江景行长篇大论的疯狂秀。
等千百楼主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姿态逃窜进东海城门后,江景行乖巧闭嘴,四周又复归安静。
闭嘴前不忘对着谢容皎解释一句:千百这小子十八年前将我坑得很惨,偏偏他是一片好意,我不好发泄太狠,只得抓着些细枝末节可劲气他。
谢容皎眉目柔软下来。
圣人乃世间一等一的肆无忌惮之人,他说的话就是莫大的道理,哪里用得着和人解释这许多?
还不是因为心里在意太过,怕谢容皎听了他这一长串话心里不耐烦的缘故,才巴巴跑过来说明原委,望着谢容皎莫动气。
如碧湖冰面消融在阳光之下,从冰封中流出潋滟清透的春波流转,谢容皎眼里淌过笑意:不会的,师父,我很高兴。
无论是能让江景行气一气千百楼主到哑口无言,还是能做江景行口中此生最大的福缘,谢容皎都很高兴。
完了,江景行心道。
谢容皎哪怕是一个字也不开口说,只要眼里露出一点暖意来,他就丢盔弃甲到想把八极剑随手一扔,任凭谢容皎施为的地步。
而谢容皎若肯开口说那么几个字,说的
不幸又恰巧是熨贴极了的那么一两句话的话。
比如现在,江景行镐京都不想去,只想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抱紧他的阿辞,每一寸一分的肌肤都紧贴在一起,呼吸相融,诉那些许多的衷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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