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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传出一道少年人不悦的声音:笑话!我堂堂东海崔氏嫡系出身,进我家自己主办的群芳会,还要对请柬不成?

管事恭敬躬身:郎君,凡是入内者皆需群芳帖核明身份,四姓子弟无一例外。

华衣的年轻人微微青了脸色,冷道:怎么?要是我将这张帖子弄丢,你们还真要把我拦在这儿?

四下有窃窃私语声响起。

听说是东海崔氏的子弟?我翻阅旧书时发觉崔家子弟惯来跋扈逼人,书中所言诚不欺我。刨根究底不把崔家起家史翻一遍誓不罢休的,这是书院学生。

自己的疏漏,何必去向着别人撒气?不过是依着规矩办事。法宗弟子脾性大多清净柔和,看到也不过摇摇头。

剑门弟子则远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观他身上剑气,似在剑道上有所小成,理应不是如此肤浅暴躁之人。

听着人言阵阵,崔三的脸色渐渐从微青转变成铁青。

然而三宗弟子腰杆子十分硬挺,半点不惧他那觑着山雨欲来的面色,甚至有好战者兴奋地暗搓搓搓手,就等着光明正大打起来的一刻。

崔三终究要脸,暂且没有把崔家脸面一路从东海丢到群芳会来的天才想法,只得忍气吞声对着管事说道:劳烦你去请个崔家的管事来,我自有方法识得我的身份。

管事不欲把事情闹大,求之不得,应了一声赶忙差人过去。

不管怎么说,四姓之一的子弟被堵在自家办的群芳会门口不得入内,乐子好像是有点大。

为不妨碍其余人的进出,崔三只得闷着一口气在胸中,驱赶追风驹将马车拉往一边。

因着这突然变故,管事查谢容皎一行人的群芳贴时仍吊着颗惴惴的心,确定无疑后才松下半口气。。

另外半口卡着的迫使他迟疑问江景行道:这位郎君可带了群芳贴在身?

江景行好脾气地对他笑了一下,慢条斯理:我没带群芳贴。

不是?怎么没带群芳贴的一个两个都扎堆来?来找茬的吗?

他们四姓名号什么时候这么没威慑力了?

劳你去报一下我名号,他们应该不要我群芳贴。

江景行。

......行吧。

管事半口气卡在喉咙里,一直等查完了所有人的仍没缓过气来。

不提他突兀亮明身份,会在四姓家主那里掀起什么妖风,车里三人坐得安安定定,甚至还有心思讨论着群芳会的规则。

群芳会邀的是三十以下,入微以上的修行者,大多是入微、小乘两境。虽说三十以下的大乘古来也不是没有出过,不过到这地步参加群芳会有意思吗?一招倒一片。

姜长澜是主家之一,自然对群芳会规则知道得最细:群芳会贴是张符箓,以在贴上输入灵气数量定文武比,参加武比的输一缕,文比则输两缕,两者皆参加输三缕。

闻言谢容皎毫不迟疑输了一缕灵气进去。

被缠上门来要大谈三家经典教义的恐惧在群芳小会周煜那里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毕竟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庸俗剑修。

姜长澜也顺手输了一缕灵气下去:武比是随机安排同境界之间的比试,文比不必顾忌境界一说,排到谁全然看天意。

他笑道:等傍晚出安排结果,明天就该开始武比落了。

谢容皎点头,九州三十以下的小乘统共那么几个,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自己对手可能有哪些,他对第一场对上谁这一悬念倒是没什么期待紧张之心。

等傍晚出结果,果然没逃开他的猜测。

沈溪与无印皆未选择武比。

方临壑对玉盈秋。

他对姜长澜。

姜长澜:刺激,前脚还和世子讨论着四秀的招式路数,后脚我们两个就直接对上。

早知他下午提及自身所学的时候该藏私的。

唉,悔不当初,想锤自己。

江景行虚情假意安慰:别那么急动手,说不定阿辞先帮你锤你自己了呢?

姜长澜:......行吧。

第57章 群芳会(十二)

晨光里, 清风卷着桂子馥郁凛冽的香气令人扑面一凉,拂过曲江池上零落败荷和悠哉戏水白鹭的细羽,拂得台上两位剑修佩剑末尾悬着的剑穗不住轻晃。

风过曲江池晕开的波纹阵阵,如观战人群里响起的窃语声声。

皇家行宫不可能不讲究, 除却有经过特殊阵法加持,以确保外界因素绝不会影响台上比试者胜负之分的擂台外, 观战台累累叠叠, 高起数十丈,如围栏森森圈起擂台。

台上相对而战的两位正是谢容皎所识得的。

一位是在北荒时与他们结伴而行的李知玄, 另一位是昨日在门口大出风头的崔三。

想来崔三自己也不太想大出这个风头。

谢兄觉得哪位的赢面大些?猫狗不理的姜长澜当然是选择坐在谢容皎身边好有人说话,厚着脸皮在原属于凤陵城的席上落座。

凤陵城嫡脉单薄,这一代旁系中恰好无适龄来群芳会的人选, 收到群芳贴的谢桓心大异常, 大手一挥把帖子寄给谢容皎后万事不管。

导致居南域众势力之首的凤陵城坐席上人少到可怜, 多个姜长澜好歹能撑一撑场面。

当时姜长澜无耻借着这个由头给自己脸上贴金来蹭座的时候, 被江景行不屑呵了一声:

若论撑场面, 我一个人足够,哪里轮得到你?

往四周场地粗略一扫,姜长澜无话可说。

年轻的宗门世家弟子固然骄傲活泼, 言语不绝, 来随行的长老供奉也都自矜身份,摆足前辈高人的架子风范。

但他们哪怕是余光一扫到凤陵城一席, 皆会自觉收敛神容, 秉声肃气以示自己对这天下第一人的敬重。

人家前日还一剑砸了北周瞭望高台, 周室装死一点动静没有,能不敬重吗?

姜长澜讪笑道:没想到圣人你还挺威严。

江景行纳闷:是什么给你我不威严的错觉?

废话。姜长澜心道,就你这供徒弟活像供祖宗的样子,我对着我爹都没你对你徒弟那么怂过,别人是没见过你们相处的样子,见过后你能威严起来有鬼。

他很想这么说。

然而姜长澜忍住了。

他出卖自己的良心,吹捧道:因为见您和谢兄相处亲厚,没半点架子,师徒情深,您又生得年轻,倒像是和我同辈的,就不觉威严。

江景行满意,暂且不去计较他凑过来在两人中间闪闪发亮这一恼人的行为。

姜长澜松了口气,莫名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将台上两人悉心观察一番,谢容皎道:我窃以为李兄的赢面略大,姜兄有什么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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