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一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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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父母一直恩爱,你父亲好像也没有什么小妾之类的其他女人。的确是很少见,像你父亲身份那么高,娶多少女人好像都是正常的。”关于镇疆王府的元世子和世子妃,传说还是很多的,可以说整个大魏应该都知道的。

元昶琋轻笑,将双脚从木盆里拿出来,木盆里的水要凉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听到他笑,武慕秋扭过头来看他,一边问道。

“这世上很多不正常的事情,因为权势地位就变成了正常。”元昶琋直接转身躺在了床上,他看起来很是放松。

上下的审视他,武慕秋微微疑惑,“按你这意思,你觉得一个男人娶很多女人就是不正常的喽?你不会至今为止还没妾室吧。”她一直以为凭他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比她之前见过的那些富家子弟还要过分的。

“我母亲说过,滥交会染病的,治不好的那种,还会死的很难看。”元昶琋漆黑的眸子倒映着这里昏暗的光线,其实他这句话已经算是说的比较客气了,他母亲说的更吓人,简直是会让人做噩梦的那种。而且还拿风流了一辈子的萧四禾打比方,上半辈子肆意风流,下半辈子娶妻无子这可能就是报应。

武慕秋笑起来,之后连连点头,“这倒是真的,你母亲没说错。戏文里就有啊,逛窑子染病,后来全身溃烂,臭气熏天,死的很惨。”

瞧她赞同的样子,元昶琋不言语,由此看来,她现在和他母亲也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水凉了,武慕秋拿出双脚,然后起身处理凉了的洗脚水。

处理完自己的,又瞧见元昶琋的还在那儿,他一副大爷的样子躺在床上动也不动。虽是无语,但最后还是帮他做了。

处理完两盆洗脚水,她才返回床边,绕到另一侧坐上去,又扭头看向躺的十分自如的那人,几分别扭。

元昶琋则很是恣意,躺在那里如同在自己家一样。

武慕秋看了看他,随后便也躺下了,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条小臂长短的距离。

将水袋分发了一下,然后又分了两床被子,这被子看起来很新,显然不是长久放在这里的。

元昶琋也查看了一下,这被子是干净的,由此便放心的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水袋再放入被子里,热气很快就传到了身上,虽说这是冰屋,但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苦。

“看你那时在山匪的牢房里睡着之后如同死人,想来今晚我能睡个好觉。”根据那时她的表现来看,她睡相应该还是可以的。

武慕秋的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处,听他说完,她没吱声,只是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

没听到回答,元昶琋也不再问了,这里安静下来,听到的便是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夜晚的风真的很大,感觉好像这冰屋都会随时被吹翻一样。

闭上眼睛,武慕秋这才觉得自己有多疲乏,尤其是双手和双腿,好像被灌进了铁水一样的沉重。

睡觉,果然不过片刻,她就迷糊了。将被子里的水袋又往自己怀里扒拉扒拉,暖意袭来,她之后就彻底的晕乎过去了。

外面的风的确是刮了一夜,那种鬼哭狼嚎让从没听过的人很不适应。元昶琋亦然,每次即将要睡着时,都会被外面的风声吵醒。

而且,每次睁开眼睛时,都能发现睡在旁边的那个人姿势奇异。不是双臂全部举到头顶呈投降状,就是一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直愣愣的伸到他这边来,看起来好像在练功似得。

他这倒是不懂了,明明那时她在大牢里睡觉像死了一样,能够一天一动不动。这会儿,却十分奇异,不知是否是因为心情放松之故。

随着黑夜即将过去,外面的风声也没那么大了,元昶琋终于安睡了过去。

而这个地方,也渐渐地转亮了,阳光透过冰墙透进来,有的地方被折射成五颜六色,这冰屋好像也变成了五彩的。

这个地方如此奇妙,相信在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房子了。

随着阳光在游走,冰屋里的光线也开始有变化,那些彩虹一样的光线也在游动,犹如在跳舞一般。

透过透明的冰墙,能瞧得见冰墙外头的风景,虽然被折射的有些扭曲,但龙岭的雪峰的确如同猛兽的牙齿一般,锋利且嶙峋。

厨房那一侧的光线并不明显,圆顶上也一样,反而是厨房对面那一侧冰墙最为亮眼,而且冰墙上还能看到缝隙,似乎是能打开的。

用被子蒙着头的武慕秋逐渐转醒,是因为被窝里的水袋变凉了,没有那么热,导致她做梦自己都觉得在吹风似得。

头从被子里出来,吸入鼻子里的是凉凉的空气,武慕秋微微皱眉,拱了拱,侧起身,随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光线很刺眼,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有时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彩虹。

然而,这次看到的却不是彩虹,却是另外一张脸,有一双漆黑的眼珠,且正在盯着她看,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武慕秋随后便扯着被子,默默的将自己的头盖住。

在被子里,她扭动着转过身体,背对着身后的那个人,手却爬到了脸上,整理自己的眼角,担心会有眼屎。

她在被子里一动一动的,元昶琋都看得到,他无声的笑,随后坐起身。眸子一转,他无意间看到封住程小云夫妇密室的那面冰墙,眼皮不由得一跳。

说真的,一大早看到这种场面,还真是让人无法适应。

因为阳光,冰墙后面也都亮了起来,两具红色的尸体躺在里头,那衣服的颜色格外的鲜艳,还有黑色的头发顺着冰床垂坠下去,就像两个活人似得。

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随后元昶琋收回视线,伸手越过两人之间的‘分界线’,他抬手隔着被子拍了拍武慕秋,“别藏了,脸上都是口水,赶紧去洗洗吧。”

被子里,武慕秋扭了扭,随后探出头来,抬手在自己的脸上仔细的摸了摸,明明很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扭过头来看向他,他却正在笑看着她,“睡相奇差,没人能受得了你。”各种奇异的姿势,期间还踹过他几次。

“又没让你一辈子陪睡,你操什么心?”不是很高兴的怼回去,她顺手抚了抚自己睡乱的长发,然后快速的穿靴子。早上太凉了,说话时白雾飘飘,被窝里的水袋彻底没用了。

“但明明之前说好这几日你得对我负责的,你睡相那么差,致使我整夜都没睡好。”元昶琋也穿上靴子站起身,将狐裘披风披在了身上。

发出一声冷斥,她裹上狐裘披风,然后走向冰墙,那后面便是永远沉睡这里的她的父母。

白天时看他们最清晰了,虽说因为冰墙而使得他们有些变形了似得,可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俩还是栩栩如生,就像活着一样。

元昶琋也走了过来,这般看着比昨晚的确要清楚的多,那程小云一身红衣,分外妖异。而且,这般瞧着,武慕秋和他长得很像。

而他旁边的夫人,则看起来很圆润,脸色却是隐隐的青紫,若说样貌,只能说是普通。

这倒是和他之前所想象的不一样,如程小云这般人才对他的夫人如此深情,可见他夫人必然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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