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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打开卡宴的后备箱,把礼物规规整整地放在里面。
试镜现场比时引想象中的要热闹,地点筹建在一家酒店里。这家酒店应该是一个老牌的建组筹备基地,时引跟着指示牌,来到了等候大厅。大厅里放置着供试镜演员休息的沙发板凳,等待试镜的演员很多,模样千差万别,让人瞧不出是正经艺校毕业,还是素人赶过来凑热闹的。
有种参加早期选秀节目的感觉。
听刑骁说这次的剧本是缉毒题材,主要角色基本都定了,可能还需要很多群众演员。
时引的存在感很强烈,他站在一旁围观了一会,就引得众人纷纷抬头打量他。
时引没有看到喻惟江的身影,猜不准他是没到,还是已经在试镜。角落里有张椅子空着,时引走过去坐了下来,心想贸然闯进试镜的区域总归是不妥当的,他还是在这等一会。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他想看看喻惟江试镜的样子。
哥们儿。有人拍了拍时引的肩膀,你试的哪个角色?
时引说:我不是来试镜的。
那人面露惊讶,而后又像是松了口气:还好,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时引笑笑,没再说话。
半晌过去,大厅里的人逐渐减少,他们一个个地走进房间,又一个个地走出房间,有的欢喜,有的忧愁。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时引捕捉到了喻惟江的身影。
他戴着口罩,身着宽松的烟灰色T恤,高大的身材在人堆里显得格外瞩。T恤很旧,像洗了很多遍的质感,衬得他整个人显出一分沧桑感。
喻惟江微微侧眸,与时引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
他有一双天然深情的眼睛,浓长的睫毛是加分项。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邃,穿越杂乱的人群,连不经意的一瞥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重意味。
莫名其妙的,时引竟然移开了目光。
第24章
一位行色匆匆的年轻男人阔步走进等候大厅,浓眉细眼,个子不高,头发理得很短,他的步伐稍一停顿,望着满屋子的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怎么回事?张捷边走边喊,小朱,小朱呢?
那位叫小朱的年轻男人应声从屋里跑出来:张导,怎么了?
众人闻声纷纷看向那位面色不佳的男人。
这干嘛呢?张捷一张口便是质问的语气,怎么这么多人?
小朱慢吞吞道:试镜啊
试镜?张捷扫了一圈四周的各色人等,你当选秀海选呢?试镜通知谁发出去的?没写明白试镜要求?
是杨导发的,小朱的嗓音越来越低,要求可能是定得宽泛了一点。
张捷不耐烦道:赶紧撤了,这些人也全都打发走,当挑大白菜呢。
时引在一旁瞧着,心说这人嘴巴好毒。他眼看着这位导演从自己身边走过,蓦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这位导演后退了一步,看着时引问:你试的谁?
时引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那些试镜的演员垂头丧气离开的模样。他愣了一下,才抬起头:我不是来试镜的。
不是?张捷面露狐疑,而后又问:那你有没有兴趣演戏?
啊?
张捷递给他一张名片,干脆利落地介绍:张捷。就今天试镜的这部剧,有个角色我还没找到合适的。
时引没接,说:我真的不是来试镜的,我也不会演戏。
不会演戏的演员多了去了,长得还没你漂亮呢,照样赚得盆满钵满。张捷把名片塞进他手里,我就需要个花瓶,你这样的。
这话怎么听着像在骂人。
你是混血?张捷问道。
时引愣了一下:对。
我说呢。张捷端详着他的脸蛋,混哪儿的?
外婆是德国人。
张捷的眼睛很毒辣,因为时引的五官并没有很明显的异域感,只是瞳色和发色比大部分纯种中国人要淡一些。
你先别急着拒绝,考虑一下。张捷看了眼手表,考虑好了打名片上的电话联系我。
张导小朱从后面小声劝道:太草率了吧,要不要跟杨导商量一下,他那边已经定了两个中戏的学生了。
定了又怎么。张捷扭头看他,你告诉杨导,回头让朱停遇这个原著作者过来看一看这个人合不合适,我草不草率。
张捷急着去给演员试镜,说罢风风火火地走了。
喻惟江前脚刚进试镜的房间,张捷后脚就进来了。屋里除了一架摄像机,还有一张桌子,桌后放着三张椅子。导演和副导演都已经到了,还有一张位置空着,留给《隐风》作者的。
承南也在,他跟喻惟江试的是同一场戏,方才看到喻惟江,他还激动了一阵。
张捷跟喻惟江和承南握了下手,然后入座。
停遇还没来。副导演杨敬说。
不等他。张捷摆摆手,他做事向来磨叽,我行我素的,估计今天都不会来。我们直接开始。
《隐风》这个剧本并不长,主创们最初定的拍摄周期也只有三个月。故事围绕一宗凶杀案展开,主角梁越是庆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副队长,作为此案最大嫌疑人,被卷入了一系列政治阴谋中。而身为贩毒集团安插在公安系统内部的线人,梁越本人却又是这些阴谋的策划者以及参与者。
喻惟江的试镜角色就是梁越,男一号。梁越这个角色的身份背景十分复杂,他既是缉毒警察,又是毒贩的线人,真实身份是双重卧底,是正义的一方。
承南的试镜角色是刑侦大队的一名刑侦警察,段飞羽。
今天试镜的这场戏是梁越与段飞羽的对峙。
对峙的最终结果是梁越一手掐住段飞羽的脖子,一手压住他抓着枪的手,膝盖顶住他的胸腔,将他死死地压倒在地。
是不是你杀了我爸妈?段飞羽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猩红,他的嗓音被堵在喉腔,像在干枯的树皮上刮过的嘶哑声音,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是你放的吗?
梁越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眼眸有些浑浊,微微颤动着,声音异常平静:是又怎么样呢。
你段飞羽目眦欲裂。
好,咔。张捷叫停,低头在随身携带的软面抄上记录了一点东西,他没作评价,脸上也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叫人看不出他对他们的表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喻惟江将承南拉起身,承南拍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又揉了揉脖子,说:喻哥,你力气真大。
不好意思。喻惟江抱歉地说。
刚才真的感觉要断气了。承南方才有些缺氧,此刻脸蛋憋得微微泛红。跟喻惟江对戏特得劲,承南真诚地说:喻哥,很期待跟你再次合作。
张捷闻言笑道:万一我不给你们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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