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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藏经阁顶楼禁术被盗。

景无涯如今回想起来,仍觉毛骨悚然。

顾末泽只瞧了禁术一遍,便学会了,在他匆忙赶去藏经阁时,魔珠的封印被解开了。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赶去时,小男孩手持血红的珠子,看着他。

为了防止他夺回,一口吞了下去。

为了将神一样的力量占为己有,顾末泽在体内給魔珠施加了十八层封印,至此,除非他亲自解开封印,谁也无法将他与魔珠分开。

丧心病狂!

彼时景无涯脑海中只有这四个字,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致使魔珠被放出,酿成滔天之祸。

他气疯了。

一剑将顾末泽这个小疯子杀了。

但拥有魔珠之力的顾末泽,根本杀不死。

此后不幸中的万幸,顾末泽未曾用魔珠作恶,但景无涯再不会相信他,这些年,还在一直寻找宰了这孽徒的方法。

此刻,闻秋时在他眼中就与当年受到蒙骗的自己一样。

不过显然,闻秋时看起来更严重。

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在坦明一切后,闻秋时一句话险些将景无涯气死。

他半大的小孩,有个屁的苦衷!

景无涯气到恨不得一巴掌下去,将闻秋时这个团子拍成煎饼。

就算如你所说,但即便有天大的苦衷,明天他就要死了!下十八层地狱了!也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敢做,就是死不足惜!就该遗臭万年!

闻秋时默了默。

原著里,未曾将顾末泽幼时讲得如此详细,这些事他倒不知。

半晌,闻秋时道:定有缘由,他不是那般丧心病狂想要伏魂珠力量的人,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我一直看着......

好啊!

未及他说完,景无涯冷笑打断,一指紧闭的房门。

我看他盯你盯得紧,一副天上地下师叔最大的模样,你不是说他与夙夜这种疯魔之人不一样吗?那你让他把伏魂珠交出来!让一切回到正轨,他也好得个解脱!不必自讨苦吃!

室内吵得人仰马翻,充满景无涯暴怒声,室外结界阻隔,却是半点声音听不到。

一道修长身影倚在门旁。

顾末泽微低着头,凝视手里的一根狗尾草,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结界消失,门开了。

一只带着粗茧的手掌稳稳探出,闻秋时趴在上面,双手紧紧抱着一根手指,门后传出景无涯厉声,拿好,带着他一起滚!

闻秋时钻入淡蓝衣襟,苍白的脸色才缓和。

他先前提心吊胆,生怕怒不可遏的景无涯将他扔到地上,虽然摔不死,但那高度想想就头皮发麻。

回房路上,闻秋时思索着与景无涯所说,有些拿不定注意。

他小脑袋搭在顾末泽胸膛衣襟处,周身被熟悉的温热气息包裹,没一会儿,眼睛阖上,不由自主打起瞌睡。

等闻秋时醒来,已是晚间时候。

书案前,烛光洒落,满是文字的纸页翻动。

顾末泽斜支着头,眉如粘了墨的笔,在经过精密计算后,一笔勾勒而成,英俊而锋锐。

底下幽深眼睛。

翻阅书籍,视线不在纸张,却落在他身上,不知这般看了多久。

见他醒来,顾末泽薄唇微动:师叔太嗜睡了。

闻秋时看了看窗外夜色,深感如此,怀疑是变小的缘故。

他坐起身,发现身旁有个狗尾草,抱起松茸茸的草尖,低了低头,脸颊被刺得发疼。

闻秋时遗憾地摇摇头,转而走到茶杯前,能给我倒些水吗?

看到狗尾草他难免怀念,往日在道观修习,他最初连只像样的笔都没有,只能用各类小草树枝练习画符,其中狗尾草是闻秋时用的最多的,在水池里沾点水,就能在岸边随手画起来。

他心境哪怕再不宁静,只要一画符,就能沉静下来。

此时,闻秋时需要画符,哪怕只是比划一下。

顾末泽倾下茶杯,倒了些水在桌面,从闻秋时醒来,他没有问过白日景无涯单独与其说了什么,好似完全不在意,但微微绷起的嘴角,泄露了他些许心绪。

室内格外安静,正当他放下茶杯时,拽着狗尾草尖沾水的闻秋时,突然开口。

好似漫不经心的问:伏魂珠,你能从体内拿出来吗?

顾末泽眼帘一垂,握着茶杯的手,修长指节不自觉用力。

他尚未开口。

咔嚓

手中的茶杯四分五裂。

身后传来巨响,闻秋时吓得一抖,赶忙往前跑了两步。

不料脚底踩水打滑,他抱着绿油油的狗尾草连滚带爬跌出书案。

啪嗒!

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流畅的弧线后,闻秋时摔在了顾末泽腿间衣袍,他抱着狗尾草,晕头转向之际,胸前贴着的小灵符突然暗了暗。

他摔飞出去得猝不及防,顾末泽方才心神震动,反应慢了半拍。

师叔你怎么样?

顾末泽神色微紧,手正朝衣袍间轻如鸿毛的小身影伸去,余光落在地面,看到烛光映照下,投落在地的人影忽然多了个。

顾末泽伸去的手转了方向,下意识扶住青年纤腰,宽大衣摆下,修长的双腿微微一重。

闻秋时坐在他腿上,怀里抱着个不小心同样变大的狗尾草。

室内一片寂静,隔着毛茸茸的草尖。

烛火摇曳,四目相对。

第48章

绿油油的大型狗尾草,横在两人之间。

顾末泽露出错愕表情。

他俊眉锋锐,眸光充满滲人的冷戾时,叫人不敢直视,但面对闻秋时却甚少露出这些,眼神多透着柔和,浑身上下所有凶戾收敛得干干净净。

以致于他怔愣神色,落入闻秋时眼中,有些呆。

闻秋时两手抱着硕大的狗尾草,松软的草尖往前一倾,触上顾末泽脸颊,拂去灰尘似地扫了扫。

回神了回神了。

顾末泽脸颊泛起痒意,从愕然中清醒,扶在闻秋时腰侧的手紧了紧,反应过来后,又像被烫了似地松开。

师叔正坐在他腿上。

饶是他抱过人,摁过腰,比这更亲密的动作都做过。

但蓄谋已久,想达成目的的强硬举止,与猝不及防,尚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的惊愕巧合,终究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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