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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末泽道:被我赶走了,和张简简在按跷房。

按跷?

按摩为何不叫上他?!

练了几日符,闻秋时腰酸背痛,又刚遭受灵药摧残,闻言拉上顾末泽直奔而去。

按跷房,沁人心脾的花香环绕。

贾棠和张简简俯卧在锦榻上,榻前各立着一位老先生,推拿术炉火纯青。

闻秋时进屋时,正巧听到一个老先生道:要说我们谷主对莫莫,那是极好。当年谷主有一自制药膏,名叫月颜,是年少时制作送给心爱姑娘的,传闻能消除一切疤痕,最为美颜之物。可惜,红颜薄命,谷主未能如愿。

贾棠搭话道:这我知晓,神医痴情,将月颜膏留作纪念,世间无数爱美之人前来寻药,他都不肯给,也不肯再做一份,让这月颜成为了世间独一无二之物。

贾棠话落,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瞧,欲起身行礼,闻秋时摆了摆手,坐到一旁锦榻。

他刚俯卧在榻,一个出身药灵谷的老先生走了过来,伸手熟练地按捏肩膀,闻秋时享受地眯起眼,轻哼一声。

月颜?然后呢。

十几年前,符主来药灵谷求月颜,虽满是诚意,还是不出意料被拒绝,给他按摩的老先生回忆道,后来莫莫给符主求来了。

闻秋时眉梢一挑,想起七个她话本中的落花流水,依稀记得,目录中排第二个的是北莫莫。

闻秋时心道这符主,真是好生可恶。

万花丛中过,他是花叶都粘满身!

难怪叫祸祸。

闻秋时感叹完,欲问符主求月颜是要给哪个姑娘,忽地察觉一道目光。

他侧过头,顾末泽漆黑深邃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闻秋时纳闷地摸摸脸颊,略一思索,朝盯他的人眉眼弯笑了下,顾末泽一怔,缓缓移开扎人的视线。

另边,贾棠正被老先生按捏脚部穴位,开口道:这事我知晓,当时茶余饭后,整个修真界人士都在猜符主是为哪个姑娘求的,结果......没了结果。

闻秋时遗憾道:可惜。

若是知道月颜下落,他定想办法弄来,给南绮罗送去。

南绮罗容貌被毁,纵使不是他的罪过,但用了原主的身份,无论荣誉还是罪责,要一并承担才行。

不过知道有这一样东西,闻秋时惦记在心上。

肩膀力道不知何时消失,脚下传来动静,闻秋时神态轻松地俯卧在榻,正打算从旁侧果盘拿颗葡萄,浑身忽地一僵。

旁侧,贾棠替他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

闻秋时脖颈迅速染红,伸向果盘的手,手背白皙皮肤下青筋凸起。

他吸了吸气,嗓音打颤:疼,我、我不按了!

师徒俩立即吸引了室内其他人的注意。

是有些疼,张简简也被老先生按捏着脚,皱着眉,看到另外两个痛苦不堪的身影,顿时觉得不疼了,长老你脸都红透了,有那么疼吗?

闻秋时握紧拳头,转移注意力般锤了锤锦榻。

他环顾四周,医馆老先生们按捏的步骤一致,都是在按捏脚穴,为何就他与贾棠叫疼?

他看着旁侧。

顾末泽面无表情翻着书,察觉欲言又止的视线,率先道:不疼。

闻秋时眸光契而不舍地在他脸庞逡巡,试图找到一丝痛苦的痕迹。

顾末泽俊眉轻挑,侧过脸,唇角勾起一点莫名的笑意,察觉不到痛意,师叔可能身子虚些,才会如此。

闻秋时忿忿不平收回视线,贾棠惨叫声不绝于耳。

对比之下,闻秋时心生慰藉,正欲问候一下爱徒可还安好,按捏脚底某个部位的拇指,力道一大。

闻秋时全身冷汗直冒,脚踝挣扎起来,啊,疼疼.......不按了!不按了!谁都有身体不适的时候,可以谅解,改日再......啊!

闻秋时话没说完,继续惨叫起来,按跷的老先生顺势插了句话,开口讲解。

这呀,这按了半晌的地方,是肾区。

啊啊疼诶?

闻秋时痛叫声骤停。

室内的惨叫声不知不觉少了一个,只留下贾棠断断续续的痛叫。

闻秋时止住欲缩回的脚,在按捏下,浑身冒着冷汗,云淡风轻地笑了两声,哈哈,其实我是装疼......啊!

顾末泽合上书籍,望先身旁之人。

俯卧在榻的青年,一张白皙脸颊埋在臂弯里,乌发凌乱,薄衣贴身,露出清瘦漂亮的腰弧线,两只雪白的脚踝细细发着抖,欲挣不挣。

顾末泽皱起眉,从储物戒拿出墨裘,下榻给闻秋时披在身上。

暖裘盖住青年瘦削身形,显得极大,顾末泽将人埋着的头一并盖了起来,从头到尾严严实实遮住。

闻秋时察觉动静,不由从墨裘里钻出脑袋。

顾末泽垂眸,看到一只玉白的手拽住他衣袖,闻秋时仰起脸,长睫细颤,眼尾洇出一抹湿红。

别误会,

青年指尖泛颤,喉间溢出一丝泣音,极力解释。

我可一点都不疼呜。

第29章

勉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闻秋时再次埋下头,忍得牙尖打颤。

他抓住顾末泽袖袍的手,忘了放开。

待脚底按捏的疼痛消失,闻秋时重新从墨裘里探出脑袋,长发蹭得凌乱,仰头发现修长身影仍立在榻前,你怎么一直在这?可是也疼了?!

顾末泽眼帘低垂,看着闻秋时原本浮着水雾的眼眸,在说出也疼了的三字时,绽出兴奋之色。

我一点都不疼,顾末泽申明。

他微眯起狭长的眼睛,右手食指伸展,让闻秋时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落在被紧紧拉拽的左袖上,要问师叔为何不放。

闻秋时手还挂在顾末泽袖子上,他方才疼得厉害,又强忍着没吭声,只能靠指尖攥紧衣物,手不知不觉麻木了,竟然没留意到。

闻秋时尴尬地收回手,揉揉发白指节,眼前一片阴影落下。

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忽地擦过他眼角。

带着泛痒的温热。

闻秋时濒临眼尾的长睫被撩了下,止不住眨眨眼,疑惑地看向面前身影。

顾末泽视线落在指尖,一点泪渍。

弥留在闻秋时眼角的时候,便冷了,但此时像能烫伤人般,让顾末泽从指尖到心头都是滚烫的,体内血液仿佛化作岩浆,翻滚到他眼底浮出血色。

师叔哭的模样,好看极了。

他要将人藏起来,无论是眉眼弯笑,还是红眼低泣,都是他的,只有他一人看得到。

闻秋时微睁大眼,茫然而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末泽眸瞳变红。

眨眼间,煞气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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