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苦中含甜(1 / 2)
“珏儿,你母后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们得花一辈子才能走到。所以,你母后现在不能回来看你了。不过她一定希望我们的珏儿是个小男子汉,她一定希望珏儿能好好的长大成人。”
敛忧知道,如今司徒珏还小,对于死亡的概念还很模糊。而她也不想说的太过直白,更何况,那般他也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人这一辈子,走到尽头就是死亡。而死亡走到尽头就是重生,一道界限,隔得是两重天地。死死生生,生生死死,无非是永无止境的轮回罢了!
“得花一辈子才能走到那里吗?”司徒珏轻轻的推开敛忧的怀抱,直直的看着她。也许,这宫里头,他最相信的人就是敛忧了吧。
“恩,得花一辈子。”敛忧抚着他的脸庞,将他满脸的泪渍用衣袖拭去。
“敛忧姨,那一辈子有多久?”
敛忧手一顿,嘴角的那一丝浅笑也若冰封般的僵住了。一辈子有多久?这一辈子有时久,有时又不是那么久。她,还真回答不了。然而,她希望珏儿的这一辈子能很久很久。
“这我也不知道,等珏儿长大了,也许就能知道了。”等他长大了,也就能明白死亡的意义了,也就不会天天嚷着要见母后了。
“敛忧姨,你瘦了。”忽的,司徒珏捧着她的脸说道。
敛忧心里不免一酸。人人都说她清瘦了。然而有谁是真正的关心她的,只有司徒珏,他眼中的关心才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她不知,这发自内心的关心,她还能拥有多久?
宫廷太过复杂,每个人都似拥有几颗心般,想的总是那般多。而她,有时却倦于如此,她只想每天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看着朝霞升起,晚霞下落。
“敛忧姨,你很苦对不对?”看着眼泛泪光的敛忧,司徒珏再一次问道。
这宫中的传闻,他都有听到些.大家都以为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其实他心里明白,母后不是病死的,然而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也不清楚。还有就是父皇想要敛忧姨做侍妾,然碍于敛忧姨是四皇叔的,父皇也不好现在强要了她,毕竟皇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眼中的泪,因着他那句很苦终是夺眶而出了,敛忧含笑着看他,“不苦,有珏儿陪着我,我一点都不觉得苦。”说着一把将他纳入怀中。其实,此刻她的心比黄连还苦,然而看见司徒珏却又是苦中含甜了。
“敛忧姨,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受点的。珏儿难过的时候,哭出来就舒服多了。”司徒珏学着敛忧方才哄他的姿势,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
哭出来了又能如何?片刻之后,那心又会是阴云密布。况且,她能哭吗?司徒珏是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哭。然而她却有那么多的忌讳,想哭却又不能随心所欲的哭,常常都是午夜梦回时咬着被角缩在一头呜咽。
“珏儿。”
敛忧与司徒珏齐齐的转身看向院门外,见无曲王一身龙袍傲立当中。
“皇爷爷。”司徒珏缓步走到无曲王跟前唤了一声。看着司徒珏,敛忧觉得他变了,变的不似以前般活泼,变的不似以前般爱笑,变的一下子老成了不少。
“珏儿近日可有听话?”无曲王蹲身将司徒珏抱了起来,看着怀中的他问道。
因为在无曲国中,只有太子才能住在宫中,其他弱冠的皇子们都得搬出皇宫,去各自的王府中生活。而司徒离颙至今只有司徒珏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在宫中,无曲王就司徒珏这么一个皇孙。加上司徒珏向来乖巧,所以无曲王很是宠爱于他。
“珏儿不曾胡闹了。”司徒珏低垂着头,不敢看向无曲王。如今的她,觉得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可怕,除了敛忧姨。在他的眼中,敛忧的眼角眉梢处总有股抹了抹不去的哀愁,然而当她对上他的视线时,那股哀愁又会被一股子暖意所取代。他喜欢她的那股暖意,总是想让他去靠近。
“恩,那很好。你先和乳娘回去吧,皇爷爷还有些事要和你的敛忧姨说。”语毕,便将他递给了乳娘,示意乳娘抱着司徒珏回东宫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曲王转身往敛忧走去。
看着无曲王朝自己走来,敛忧屈膝一个福身。随即垂首立在一旁,不再言语了。
“这梅花倒是开了。”无曲王看着敛忧身后的红梅,淡淡的说了一句。
“王若是想看梅花,那梅林中怕是更美些。这佛堂中就只这一株,况且开的也不多。”敛忧依旧垂首立着,言语中透着些许冷淡。
“梅林中梅花是多,然而那些人不是都钟爱这佛堂中的一株红梅吗?”无曲王上前,攀住一条梅枝,移至自己的鼻尖轻嗅着。红梅的香味很淡,不似腊梅般浓香千里。
“佛堂中的梅花只这一株,分不了,想来她还是呆佛堂中最好。王,您说呢?”敛忧知道无曲王意有所指,那些人?哼,无非是他师兄和太子而已。
“那倒不见得,若是只剩一个院子了,那红梅不就可以直接去那个院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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