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脱离危险(2 / 2)
凤玉螭早已身受重伤,若不是护着岑薇,强提着一口气,早已倒下,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体力严重透支,时不时地被砍伤几下,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满,自己与敌人的血混杂在一起,早已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是敌人的血。他只担心岑薇的安全,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冲她展开一个令她放心的微笑,将冲到她面前的敌人一一挡开。
当凤玉螭正杀得性起时,突然被岑薇紧紧地抱住,一个旋身,将自己转到了她的身前,同时被她推了出去,只见一柄利剑闪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着浓浓的恨意从岑薇身后刺进她的身体,将她牢牢地钉在地上。
柯梦龙的手还停留在剑柄上,难以置信地盯着被钉在地上的岑薇,一双眼睛越睁越大,眼眶几乎要撕裂开来。他的手慢慢地颤抖起来,越抖越厉害,终于再也握不住剑柄,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响彻云宵的嘶吼,“啊!”不辩方向地疯狂而去。
范霖栋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忘记了自己正在拼杀,敌人的利剑刺入身体也不自知,随后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吼,“不!”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艰难地向岑薇爬来,身后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凤玉螭也被这一幕惊呆了,心中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席卷了他的全身,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轰然倒塌,从胸膛中发出一声悲愤地大喊:“岑儿!”
“不要,不要离开我,岑儿!”凤玉螭痛哭失声。
六岁,当时的太子应邀前往府中做客,与母亲做下苟且之事,被他撞见,羞愤之余,他将自己的亲生母亲用剑钉死在床上,那时,他没有一滴泪可流。
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回到营帐,手抖如筛糠,他害怕得想哭,强忍了下来,将泪水吞回腹中。
十八岁,他已身经百战,久战沙场,见惯了生死,早已麻木,只记得血的腥臊,已不知泪水的滋味。
二十岁,偶然之中,他惊悉六岁时,母亲与太子苟合之事的内情,原来是当时的父王为夺位,偷偷在母亲的饮食中下了迷药,将太子灌醉后,将太子亲手送上了母亲的床,玷污了圣洁美丽的母亲。得知真相的那一夜,他的心好痛,悔意如排山倒海一般向胸口涌动,化成精血冲口而出,眼眶依旧干涩。
如今,他最心爱的女人,为救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剑,在这一刻,他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他再也看不到她明媚的笑脸,听不到她甜甜的笑声,嗅不到她清雅的香气,这一刻,二十几年的泪水决堤而下,将一生的悲与痛全部化为泪水,洒落在她的身上,与她的血融在一起。
他看着她,她的目光渐渐涣散,他的心痛得已经没有了知觉。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唇角,那里有着一抹笑,那笑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安祥,仿佛她不是正在失去生命,而是躺在他的怀抱,安宁地睡去。
那一刻,他忽然顿悟,唇边渐渐漾起一个笑,令看到他笑容的人都看得痴了,邪魅之中带着优雅,圣洁之中带着颠狂,绝美得无与伦比。
就在众人为这绝美的笑颜痴迷的时候,只见他的脸轻轻贴向她的脸,嘴里是情人间的软语呢哝,令人听不真切他在说些什么。他的手轻轻地伸向她身后的剑柄,就在人们以为他要将剑从她的体内拔出时,却发现,大错特错,剑刃向着反方向运动,竟是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与她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待凤玉麟发现异样,大惊失色,抢上前去,想要阻止,已是晚了一步,凤玉螭紧紧抱着岑薇,一柄长剑将他二人串成了一个整体。
凤玉麟看着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儿,失魂落魄,头脑一阵空白。
情,到底为何物,竟能叫人可以违背伦理纲常,可以令人生死相许?
范霖栋趴在地上,不断地向着岑薇的方向爬着,刚刚触碰到她的脚踝,就看到了凤玉螭自刎殉情,不由得呆了。
夜,更黑,浓稠如墨;风,更急,凌冽冷厉。
诺大的山,众多的兵,静谧无声,只有山风带着呼哨打着旋,在地上卷起层层尘土,刮过人的脸,如同刀片在皮肤上割过,有着生生的痛。
“杀!”突然间,山林间传来阵阵凶悍的喊杀声,黑暗中,只见银刀闪烁,数不清的武士挟着凶狠的戾气从四面八方向凤玉麟等人冲来。
凤玉麟一凛,不知发生何事,运足目力望去,竟是一个个魁伟雄壮的巨汉,他们的身上纹着令人恐怖的花纹,头上梳着各种奇特的发型,耳上带着*的圆环,鼻子上穿着粗粗的鼻环,身着各种兽皮衣如同野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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