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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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吃饱了。谢刃笑着说,走,咱们出去散散心。

此地规模不大,名字不小,叫龙王镇,因为靠近火焰峰,气候多干热,所以想要借个水泽万里的名头。不过心愿再好,龙王始终不太能顾得上这座西域小镇,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丝雨,倒催生出了许多只能在此处见到的枯花干草。小姑娘们常常挎着花篮沿街叫卖一种叫长乐无忧的花,赚个零用钱。

谢刃也给风缱雪买了一朵,折断长枝后别在他的衣襟处,背起手满意地欣赏半天:不错,好看。

正说着话,楼上却突然飘下来一张手帕,眼看就要落在风缱雪头上。谢刃眼疾手快,先一步攥进手中,抬头一看,二楼正倚着一个眉目含情的姑娘,这还了得,醋坛子咣当就被打翻十里地。

风缱雪也想跟着往上看,却被一把捂住眼睛,强行拖走了。

是什么?

没什么。

一直拽出两条街还不放心,谢刃攥住他的手,颇有危机感地想着,以后可得看紧一点。

风缱雪也没再问,继续随着他漫无目的地穿过大街小巷。夜已经很深了,不过龙王镇是越夜越热闹,因为白天太热,所以大家都喜欢在晚上出来活动。天上漂浮着许多流灯,有一种别样的温情脉脉。

生意最好的小摊是炒糖山楂的,风缱雪站在人群外,也跟着看了一会儿老板凌空颠勺的绝技。谢刃虽没去过青霭仙府,但仙府嘛,一听就无聊寡淡得很,肯定没有这些吵嚷烟火气,就由着他傻乎乎地看热闹,自己挤去另一边买烤串。

结果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方才那个姑娘。姑娘还很执着,带着仆人挡在他面前,质问:你为何要将我的帕子丢回来?

谢刃心想,这话说的,你都要光天化日来撬我墙角了,我难道还不能丢你的帕子吗?

姑娘又问:你既然不想要,为何又要出手接?

谢刃道:姑娘这就不讲道理了,我若不接,那方帕子岂不是会盖到我家阿雪头上?他脾气可没我这么好,又凶又蛮的,力气还大,最不喜欢别人的东西碰到他,哎,我是在帮你好不好。

姑娘上前一步:那你愿不愿陪我去夜市上逛逛?

谢刃:啊?

他稀里糊涂看着眼前面飞红霞的姑娘,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刚想拒绝,身后却传来清冷一句:他不愿。

姑娘不高兴极了,心想这都什么人啊,不知礼数地跑来插话。她气恼地看过去,却见树下正站着一人,一袭白衣似万千流云倾落,长眉如轻墨勾画,桃花眼里透着光,也透着几分疑惑。走过来时,两条发带随风扬起,映出光芒柔暖,似降临尘世的一位仙。

阿雪!谢刃迎上前,你看完炒山楂了?

风缱雪将怀里抱着的油纸包递给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姑娘:你们在说什么?

声音如冰落玉碗,敲得姑娘心慌意乱,她方才在二楼时,只顾着看谢刃少年英气神采飞扬,比这镇子里所有的郎君加在一起都要好看,却没曾想旁边一直低着头的白衣公子也这般不俗。被这样的两个人同时盯着看,再主动大方的姑娘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总不能同时邀请两个人一起陪自己逛街吧,便不好意思地说:西边有个夜市,还挺热闹的。

多谢。风缱雪微微点头,拉起谢刃就走,也是一直拽出了两条街,才抬脚一踢。

谢刃早有防备,灵敏躲开:干嘛又打我,我去那儿,是想给你买烤串的。

风缱雪伸手:烤串呢?

这不是还没到摊子,就被人给截了吗。谢刃与他十指相扣,那儿就是夜市吧,陪我去看看。

风缱雪看他一眼:下回不许盯着小姑娘笑。

谢刃爽快答应:好,但有一换一,你下回也不许盯着炒糖山楂的老板笑,我也吃醋。

风缱雪一拳打过来。

谢刃笑着抱起他:走,逛夜市去!

夜市上的人就更多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仙师降服了火焰峰的大妖邪,所以有事没事的,都想跑出来庆祝一下。套圈摊子排队的人不少,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寻常人都摆花瓶摆玉饰,只有他寻了一群珍稀小灵兽,一个个趴在地上懵懂可爱,引得不少小孩来光顾。

谢刃也买了五个套圈,问:你最喜欢哪个?

风缱雪指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黑猫:白牙山兽。

太难了吧,谁不知道白牙跑得比雷电更快,老板用它揽客,扣个奸商的帽子可不亏。谢刃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圈却还是全奔着黑猫去,叮叮当当,连续四个全落空,老板靠在旁边嘿嘿笑,问道,小仙师再买几个?打折。

不必。风缱雪接过最后一个套圈,随手一丢。

白牙又想跑,这回却被一道无形寒风阻隔,只能乖乖蹲着被套中。

老板大惊失色:这这不算!

谢刃被逗乐了,横剑挡在他身前:怎么就不算了?你这人倒会做生意,只肯赚不愿赔。你这套圈比别处要贵个十倍,若不是为了白牙,谁会愿意来当这冤大头,还不快去取来。

老板心痛如刀割,但周围看客都在帮腔,他又不能赖账,只好咬牙将白牙抱了出来。

风缱雪双手接过,很满意这小东西的毛色品相,随手丢过去一个锦袋:阿刃,我们走。

老板双手接过锦袋,打开一看,里头的好货至少能买下两只白牙,转而又从大悲转为大喜,谢刃一拍他的肩膀:老兄,既然赚了这么多,是不是得给我点喂它的肉干?

老板慷慨馈赠,恨不能将麻袋掏个底朝天,满脸堆笑:再来再来!

这只白牙山兽还很小,风缱雪单掌托着它,让谢刃一点一点喂食。又在夜市上玩了一会儿,白牙累了,风缱雪也累了,只有昏睡三天的谢刃还精神着,于是他先将白牙揣进怀里,又半蹲下:过来,我背你回去。

拖家带口的,两头都要顾,搞得很辛苦。

风缱雪趴在他背上,说话时带着懒散鼻音:我们明早何时出发?

不急,等你睡醒再说。谢刃道,落梅生先前被九婴附身,已经丢过一回人,这回是查他自己的家事,若再弄不明白南山神剑的来历,替自己洗清冤屈,往后第一炼器师的颜面何存。

风缱雪对落梅生的事暂时没兴趣,他真的困,便将头往谢刃脖颈处一埋,自己先睡了。

他的呼吸很轻,落在谢刃耳后时,烫得那一小块皮肤隐隐发烫。偏偏白牙山兽还不老实地爬了出来,沿着他的衣襟一路往上,锋利的爪子穿透衣衫,生生勾进皮肉,滋味那叫一个酸爽,谢刃又不愿惊醒背上正在熟睡的人,只能咬牙忍着,好不容易回到客栈,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拎起白牙的后颈皮,凶神恶煞与它对视。

灵兽:?

风缱雪站在桌边喝茶,也不解地问: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吓唬吓唬。谢刃捏着白牙问,你的乾坤袋中还能装下这小东西吗?

嗯。风缱雪接到手中,替它在袋中寻了个舒适的好地方。他没怎么睡醒,于是草草沐浴之后,便上床将人凶蛮一推:你往那边一些。

要打仗还是要睡觉,得腾这么大一块地方。谢刃和他讲道理,你本来也就给我留了这一细溜,我再胖些怕是都不够睡,还要往边?

风缱雪趴在被子里笑,谢刃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觉得这不比白牙手感好多了。风缱雪刚开始被捏得挺舒服,后来有些疼了,就回头想让对方轻点,却眉头一皱:你肩膀怎么流血了?

是吗?谢刃低头一看,果然,一片血点正渗出白衣,大咧咧道,没事,被你新收那小东西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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