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2 / 2)
谢刃只好放弃打盹,他拔出逍遥剑,一道火光钉入山峦,果然,只短短一瞬,下方的火海就被红莲覆满,火焰足足蹿起两三丈高,又向着更远处呼啸奔去。
墨驰咂舌:你不来此处占山为王,还真是可惜了。
谢刃耐心纠正:来这里不叫称王,叫熏腊肉,倘若没有这罩子,估计你现在已经被烟熏入味儿了,只等过年上桌。
滚!墨驰笑骂一句,想坐回去看地图,大床却猛然一颤。谢刃一把拎住风缱雪的手臂:小心。
璃焕站起来:床下好像有东西!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长尾火鸟便凌空飞起,双翼一展,脊背上燃烧的烈焰如同驮了半座山,金红双目所及之处,皆被幽蓝电光布满!墨驰被吓了一跳:咱们好像打扰了人家涅槃。
无妨。风缱雪道,祥瑞吉鸟,并无袭击我们的意图。
他取出一只剔透玉杯,又将自己常饮的鲜花果子露斟了半盏,双手捧过去,果然引得火凤凰前来啜饮,它凤目狭长,脖颈低垂,姿态极优雅,谢刃看得新奇:不愧是百鸟之王,好漂亮。
一边说,一边想伸出手摸,却被风缱雪眼神警告,于是识趣地收回去,低声打趣:不是吧阿雪,这种醋也吃?
风缱雪道:除非你不想再要这双手。
谢刃立刻乖巧:别,我不摸了还不行,你好凶啊,居然要因为这个打断我的手。
璃焕没听到前头那个吃醋不吃醋,只听到了后头的打断手,便解释:我觉得风兄的意思,是在说火凤凰会啄断你的手。
谢刃心道,我当然知道,但这不是为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哎,问世间情为何物。
风缱雪没理会身旁摇头晃脑、诗兴大发的谢公子,直到目送火凤凰远去,才道:你的红莲烈焰反而助了它涅槃一臂之力。
是吗?谢刃挑眉,那也不见说声谢。
话音刚落,便见天尽头的火凤凰腾空轻盈一转,美丽长尾似流星,霎时星火飞了满天。
风缱雪笑:现在它向你道谢了,火凤舞长空,属吉兆。
那就愿我们此行速战速决。谢刃搭着他的肩膀,一个一个往过数,九颗脑袋,长夜城、无忧城、白沙海,再加上这回的火焰峰,四个都算我们找到的。血鹫崖的那颗估摸已被正道众人取走。齐氏人多势众,解决猿哀城没问题。怒号城的鸾羽殿姑且也算他们能搞定吧。至于搞定之后会不会被何归夺走,那就只能是各凭本事。
璃焕计算:如此就有七颗首级。
余下两颗,一个在白沙海时逃走,不知躲去了哪里。另一个按理来说,应该是在北境的,因为史料有载,曜雀帝君与九婴同归于尽,但史料同时又有载,曜雀帝君最后以精魂贯剑,浩浩斩飞妖首八万里。这个八万里虽说有夸张成分,不过当时的众人确实没有在凛冬城找到九婴的脑袋,只有一副枯焦无头骨架。
墨驰说:帝君被葬于凛冬城后,那里便终年飘雪,如今千余年过去,别说找首级了,就连城池的具体位置都已判断不明,只知道在北境,可北境大得没边,又狂风暴雪肆虐,听上去难于登天。
谢刃看了眼身边人,你师兄应该是能找到的吧?不都说凛冬城里冒金光了。
风缱雪微微点头。
谢刃颇为欣喜这种心有灵犀,于是又抬手替他擦擦汗:还是不舒服?我现在都离你这么远了。
璃焕难以理解:你管这种贴在一起的姿态叫离得远?
风缱雪侧过头笑,谢刃手下一顿,觉得狐朋狗友是真的话多。
四人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太阳都下山了,远处才御剑来了一人,穿紫灰衣袍,眉目素淡,真是好寡一碗阳春面,还是没半点热乎气的那种,脸色稍微有些憔悴,面色也冷。
璃焕没料到竟是他亲自来接自己,立刻神情一肃,规矩行礼:叔父。
璃韵手中拿着照魂镜,先照了四人,又照了自己。风缱雪道:璃先生如此谨慎,看来火焰峰是有动静了。
璃焕跟着问:家里其余人呢?
璃韵瞥他一眼:怎么,还要我组个三百人的锣鼓队伍来迎你这位大少爷?
谢刃与墨驰立刻双双闭嘴。
风缱雪:
璃焕胸闷,又不敢大声辩驳,只能解释:我是在关心叔父。
璃韵淡淡地说:我自然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他这段时间是真的被憋惨了,因为找不到人可以阴阳,尖酸的本事得不到施展,环境还烟熏火燎的,如同被卡住脖子挂上柴堆的鸡,好不容易见到自家侄儿,不刻薄两句纾解压力对得起谁。
璃焕简直气死,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这都什么毛病!
他一把将谢刃推到前头,我不想说话了,你上吧,你是外人,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地骂你。
谢刃只好被赶上架:璃叔叔,火焰峰如今情势如何?
璃韵答:九婴已经出现了。
谢刃习惯了对方慢吞吞的语速,九婴出现了,然后呢,继续等着。
于是璃韵准备好的在我兜里就没法拿出来阴阳了,因为谢刃并没有顺着九婴已经出现了,接一句常人都会接的在哪里,只一语不发看着自己,活似一个只会瞪眼睛的闷葫芦。
他只好满心不痛快地说:他附身在了璃氏弟子的身上。
而且还不是固定地选定一人,更像是一颗鬼头飘忽不定,在璃氏弟子中肆无忌惮地穿行,将之当成了一场无聊的游戏,搅得人心惶惶,不知对面站着的是敌是友,也不知自己下一刻会不会被附身。
璃韵道:照魂镜的数量有限,做不到人手一面。
谢刃问:此番璃氏一共带了多少弟子?
璃韵答:八千。
谢刃:
果然财大气粗。
璃韵又道:与我璃氏同行的还有秦淮柳氏,也有两千人。
加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一万。
要在这一万人中找到九婴,还是不断转移附身目标的九婴,比起大海捞针也容易不了多少。璃韵之所以独自来接侄儿,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他现在已经信不过旁人了。
风缱雪道:此事确实棘手。
璃韵一听这多余的废话,立刻就准备好了一箩筐老陈醋酿出的连珠似炮,结果对方又接一句:不过并非不能解决。
于是璃韵活活被噎了回去。
谢刃问:你有办法?
风缱雪点头:嗯,不过不是我,是你。
谢刃指着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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