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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炼好,大师兄一直在丹鼎旁守着。木逢春四下打量这间破客房,怎么有两个枕头?

风缱雪答:因为我和谢刃一起住。

木逢春噎了一下,苦口婆心地劝,虽说师父是让你引导谢刃走上正途,但也不必如此紧贴着,我觉得他在睡觉时突然入魔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你们以后最好分开睡。

风缱雪敷衍:嗯。

木逢春又问:床头为何要挂这么一只草蚂蚱?啊,真的好丑,你看完难道不会做噩梦吗?师兄还是给你寻一个好看的香囊吧。

风缱雪介绍:它是我新得的儿子,名叫谢大胜,现在你们也见过面了,给钱。

木逢春难以理解:你为什么要弄这么个丑东西当儿子?

然后又难以理解第二次:你的儿子为何要姓谢?

风缱雪答:因为这儿子也有他一半,你到底给不给压岁钱?

木逢春掏出钱袋,全部塞到这仿佛吃错药的小师弟手中,钱要多少都行,但事情必须说清楚,你小时候师兄是怎么教的?儿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和别人认同一个?若实在想要得紧,那也得和心爱之人一起不是,你脸红什么?

风缱雪:我没有。

木逢春:你有。

风缱雪将钱袋收好:师兄找我何事?

木逢春:你有。

风缱雪:

木逢春虽说看起来很狂野很不羁,像是天天都要去山里掏蜂蜜吃,但大家都懂的,他其实是一名内心装满了飞花和长诗的细腻男子,连酒困路长唯欲睡看上了隔壁厩里的大马都能敏锐觉察,更何况是一手带大的小师弟。

于是他十分小心翼翼、千回百转地问:此番下山,除了长策学府,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想告诉师兄?

风缱雪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朋友。

木逢春:哎,然后呢?

风缱雪道:他觉得谢刃天资聪颖,少年意气,侠肝义胆,甚是可爱,所以十分喜欢。

木逢春眼前一黑,什么意思?

风缱雪继续道:无论日常生活也好,斩妖除魔也好,甚至是被困在幻境里出不去时,只要有谢刃在,就觉得一点都不无聊。

木逢春当机立断,拍桌连连感慨:真是好感人的一段兄弟情!

风缱雪:

木逢春殷殷诱导:小雪啊,你这段时间也累了,不如先随师兄回家住一段时间。

风缱雪拒绝:我不回去。

木逢春胸口一闷,尽量心平气和:为何?

风缱雪回答,因为长策学府里有一个开满了花的大秋千,荡起来很好看。

木逢春闻言痛心疾首,青霭仙府里样样都好,但秋千确实不太好,一个烂木头桩子上挂着破板,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谁能想得到呢,心爱的小师弟就这么被一个秋千拐走了。

风缱雪道:事情我已经说完了,师兄若只是碰巧路过,现在可以走了,乾坤袋记得快点给我。

木逢春强忍住要咳血的心,有气无力地指着他:这件事不算完,你且等着,待我解决完凛冬城的事情,再来讨论你和你的那位朋友和花秋千的事。

风缱雪一撇嘴,未置可否,又随口问:凛冬城怎么了?

木逢春道:凛冬城最近时有地动,偶尔还有金光环绕,异像频出。

是金光?风缱雪追问,而非煞气?

木逢春点头:师父接到消息,命我前去查看。当年曜雀帝君便是被葬于凛冬城,现如今九婴逐一现世,若硬要说帝君复生,也不是不可能。那金光极为刺目,理应不是妖邪伪装。

风缱雪眉头微皱,曜雀帝君如果真的重新现世,被镇压在太仓山下的神剑也就势必要重新取出,可烛照剑魄却早已融入谢刃的灵脉,那他虚虚一握拳,抬头道:九婴我能解决,不必劳烦那位帝君,还是让尊者安心躺着吧。

木逢春拍拍他的肩膀:倒也未必就是那位,先别担心。

埋葬在凛冬城的只有他,师兄都说金光凌厉刺目,还能是谁。风缱雪道,总之他出来也好,不出来也好,都休想再碰烛照剑魄。

好。木逢春宽慰,放心,待我探明凛冬城那头的局势,定第一时间传书告诉你。

风缱雪道:我喜欢谢刃。

木逢春没有一点点防备,差点又一次昏过去:还是继续说你那位朋友吧,师兄受不了这刺激。

风缱雪继续道:所以谁若伤他,我便杀谁。

木逢春目瞪口呆。

他看着眼前的小师弟,心中五味杂陈,想出言相劝,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最终只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了一句:事情还没严重到这种程度,你且宽心,将来若真有了什么动静,师兄自会替你挡着。

第56章

直到离开前,木逢春仍有一大堆话要说,甚至还想去教育一下谢刃,护师弟之心十分殷殷,但风缱雪却半句都不愿听,连推带拖地将人赶到窗边,一抱胳膊:好了,你走吧。

木逢春指出:你这江湖狂放的不雅姿势,怕也是同那姓谢的小子身上学来的吧?

风缱雪把手放下来,我没有。

木逢春斟酌用词:最后一个问题,发展到哪一步了?

风缱雪的反应依旧淡淡的,没听到,没表情,但那只是旁人眼里的没表情,如何能瞒得住一手带大他的木逢春?反正二师兄看着小师弟瞬间泛红的耳垂,以及微微扬起的嘴角,简直五雷轰顶,肠子都要悔青,当初为何不是自己乔装进学府,难道长得威武就不能是十六岁了吗?倘若那姓谢的不相信,打一顿不就好了?

他当场潸然泪下,握住风缱雪的手:听师兄的,有些事情得讲分寸。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心爱的小师弟赶走了,还带着实在不行,师兄便替我将曜雀帝君重新摁回墓中这种不可能完成之奇诡任务,木逢春御剑停在半空,又回头看了眼小镇客栈,想起那许多年前的往事,又想起谢刃,不由便叹了口气,只暗道一句,正所谓命数在天,此时贸然插手怕也无益,便还是一路往北去了。

谢刃找了一大圈,最后终于在客栈屋顶找到风缱雪,见他心情像是不好,就坐在旁边问:你师兄训你了?

风缱雪摇头:没有,不过他说了一件事,算不上不好,我却不喜欢。

谢刃问:何事?

风缱雪道:凛冬城突生异像,万里雪原时有金光刺目,师兄说或许曜雀帝君也与九婴一样,要重现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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