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筹码(2 / 2)
“筹备闭营晚会的节目里面,队长想在你的大提琴和田彤彤的街舞里面淘汰一个,田彤彤和队长说你性格孤僻,恐怕不能和其他人合作的来,所以你的节目就被淘汰了。”
这样,似乎还真的像是田彤彤做得出来的事情,我只是想不到,她会这样对我。
那之后,田彤彤和我说话,我便一副冷眼,与其他人无异。
说出当年故事始末,田彤彤的表情格外平静,她问:“其实,在你心底,是相信她们的话的,是认为我就是那样一个人的,对吗?”
我没有反驳,在那段友谊里,我扮演了一个救赎者的角色,可我站在这个角色的光环里,就意味着,我对田彤彤并非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否则也不会一经挑拨,我就轻易地放弃了她。
田彤彤眨了一下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角落下来,她说:“所以,我不恨她们,我恨的是你。”
我站起身,不想去看她的眼泪,年少时候的我不明白,对于极度缺爱的人,要么毫无保留,要么拒之千里,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是站住了。
“彤彤,对不起。”
我已经不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又是否做了如她们所说那样的事,但若这一句道歉能抚平伤口,我承认自己的过错也无妨。
关上门的时候,我听到田彤彤说:“长椅,你想要的都在那里。”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一样。
隔着薄薄的门板,我的余光里,她还是在望天,沙哑着嗓子轻轻哼起了歌,是我们高中时候最爱的歌。
「如果没把一切说破,这一场小风波,将一笑带过。如果早点了解,那倔强的你,或者晚一点,遇到成熟的我。」
孙建国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没说什么话,阳光很温暖,却怎么也穿不过窗口上厚重的窗帘,所以房间里才会那么冷,所以这个地方,我真的不会再来了。
长椅。
高中已经换了样子,新盖了几栋宿舍楼,操场也全部覆盖了橡胶场地和绿植,昔日移植的那几颗病恹恹的柳树已经长得十分粗壮,随风摆动着嫩芽。
唯一没变的,是柳树下的长椅。
我和田彤彤最喜欢坐的是第三棵柳树下的长椅,对面是江昭常去的篮球场,我和田彤彤一起看江昭打球,偶尔江昭会把水杯放在我这里,用脏兮兮的手拍拍我的头。
红木的椅子,已经掉了漆,看起来斑驳的不像样子,周日的校园里没什么人,却还是有三三两两的高中生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大约是在猜,究竟是哪个老阿姨,伏在椅子上流眼泪。
在椅背后面最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一排小字,我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是江昭的笔迹,尽管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日晒的已经快要认不出了。
老婆大人,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刻的,或许是我和江昭分手后,或许是我和傅则慕结婚后,但我却可以想象江昭蹲在这里,蜷缩着身体,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刻字的样子。我也可以想象到他刻完字,坐在我现在坐的地方,看天空的云一朵一朵飘过去,直到天色将暗,被保安推搡着赶出学校。
孙建国拍了拍我的肩膀:“人生总是这样,无常才是寻常。”
我没作声,孙建国这句话太过高深,我没有什么文采,说不出这样的句子回应他,便干脆沉默。
我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于是弯下腰拾起一块石子轻轻扣动椅子腿旁的一块砖头,看起来严丝合缝的砖块,却很轻松的就松动了,孙建国也弯下身子,问我:“里面是?”
“是我和田彤彤的秘密。”
在田彤彤说长椅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隐秘的地点,是我和田彤彤藏宝的地方,以前是一些上课传的小纸条,现在里面存放的却是一个油纸包着的usb。
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大的筹码。
还未起身,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是白宇成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笑声:“怎么我不找你,你都不主动联系我一下?真叫人家伤心呢。”
我扬起嘴角:“晚上一起吃饭吧。”
usb带着丝丝冷意从我的掌心传到四肢百骸,我淡淡说道:“我刚好有些事情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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