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回 情不知终 贪心不足(2 / 2)
景秀经不住一言一语,接过小碗,只是放到嘴旁,闻到那刺鼻的味道,便捂着嘴胸前一阵恶心,把药碗推到巧娘怀里。蹙眉道:“我现在实在喝不下,过会就喝。”
邓睿看到景秀一闻到药,脸色泛白的模样,很是心疼地道:“那就过会喝。”
巧娘看了眼邓睿道:“睿表少爷,你是不知我们小姐的病情,那徐大夫出府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每日三次的药,一次都不得少。总是这么拖着,这病哪能好啊……”
“巧娘。”景秀喊住她。
巧娘一口气把话说完:“从前徐大夫给你做药膳,那药你倒喝的进去,现在这药喝的你每回吐了不少,瞧你的病也没多大气色,这可怎么是好。”
邓睿听言,忙道:“是不是那个治好荣表哥的大夫徐恒,我听说他医术了得,不如再请他为六表妹诊治好了。”
景秀站起来,从巧娘怀里抢了药碗,深吸一口气,张嘴就灌了进去。灌的太猛,呛的直咳嗽。
巧娘吓了一大跳,拍着她后背道:“你这是急什么,不想喝巧娘我也不会逼你,怎么非要为难自己?”
景秀咳的脸面涨红,眼泪都落下来。倒把邓睿急的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连连道:“六表妹,你别吓我啊,你快呼吸,深呼吸……”
景秀捂着嘴弯腰咳嗽,咳的猛了整个人像是肝肠寸断的样子,极其吓人。
邓睿和巧娘慌神,轻轻拍着她后背顺气。邓睿见无效果,急道:“我去请大夫。”
被景秀抓着道:“没……没事……”
好一会儿,景秀没了力气再咳,缓了下来,只是胸口急喘,从腰间掏了香囊药草来闻,气喘才好些。
巧娘捂着胸口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吓死我了。”
景秀虚弱的笑了笑:“没事儿,只是嘴里苦,您去拿些蜜饯过来。”
巧娘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每次喝药你都要吃几粒蜜饯,来的急都忘了。这就去,你好好歇着,不可再置气。”又看着邓睿,嘱托道:“睿表少爷可要帮我好好看着她。”
邓睿直点头,关切的盯着景秀的面颊。这才留意到她刘海儿下竟淤青了一块,他伸手要拨弄她的刘海:“怎么弄伤了?”
见他突然伸手过来,景秀下意识的身子向后一躲,听到他问话,才讪讪笑道:“不小心磕到了。”
邓睿心中一滞,手僵硬在那里,眸中投下层淡淡的阴影,嘴角翕翕,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景秀见他沉默不语,低头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邓睿听到这句,想也未想的回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
景秀愕然的看着他,想起过去的确是有事才会记起他,又利用他请他帮忙。他纵然知晓,但也甘愿。想起那些种种,她软了语气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邓睿忽才回就觉言语有失,笑了笑道:“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我最不喜欢那个字眼。”
景秀看他笑的爽朗,也转化成微笑。
邓睿才记起正事来,朝景秀使了个眼色,景秀会意,对着屋子里的丫鬟道:“你们先下去。”
屋子里的丫鬟躬身退出去。
邓睿迟疑良久,目光晦涩地道:“昨日那位贺小姐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景秀有一丝惊讶划过,但旋即成淡然,邓睿并不蠢,他既知道昨日戏台上的事是自己出手,就算不问,他也应当能猜出一二。想到这些,她不隐瞒道:“我是亲眼看到了贺小姐落水……”
邓睿毫不意外地道:“果然如此,那这么说是大舅母害死了贺小姐。”见景秀眼睛黯然,他缓缓蹲在景秀脚旁,微垂下目,沉重的按着她双手,语调悲凉而沉缓:“昨日你找的那个戏子叫戴春,你让他在戏台上说那句词,我当时觉得奇怪,可直到贺小姐落水死了,我才知道你为何要那样做。可你做的太不明智,大舅母这两年我也有些了解,她肯定会调查清楚,所以事后,我找到戴春,又给了他笔银子,要他不要说出你。”
景秀头次听他语气中带着颤音,再看那双手骨节竟是泛白的,她紧张问:“后来呢?”
邓睿看了眼景秀,目下晦暗道:“后来大舅母真派人去找戴春,那小子没有说出你,可是他贪心不足,却反以此事威胁我,要我再给他一百两。我……”
景秀听到这些,仿佛被一桶冰水直浇而下,冷得天灵盖阵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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