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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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难得放下面子撒娇,出宫来透口气,顺便凑凑热闹,哪知道看到的却是数百冤魂,或对他痛哭流涕,或对他指鼻大骂。

他的目光在冤魂身上停留良久,又不禁看向青阳。

带着些孩童般的谴责,和无措。

青阳叹了口气:凌普还在内务府。

太子,打算如何处置?

胤礽只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他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想起能算得上他半个亲人的奶娘,想起如今越发君心难测的皇阿玛。

这哪是在问他如何处置罪人,分明是在催送他走上孤家寡人之路啊!

青阳犹豫了一下,走到胤礽身边,伸手搭在胤礽的手背上,低声道:腐肉不去,新肉不长。

或许是青阳掌心的温度与柔软,一下给予了胤礽鼓励,却又令他这个久未有人安慰过的成年人,突然生出几分脆弱。

人在被安慰和包容的时候,惯是更加软弱的。

孤让孤再想想,再想想胤礽喃喃着移开了目光。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还哪有再想的机会?物证、人证俱在,老大、老九、明珠亲眼目睹,即便没有这些,难道他看到这些冤魂的惨状,听到这些冤魂的控诉,他就能置若罔闻了吗?

可在青阳的安抚下,胤礽就是想要逃避,哪怕只逃避这一晚。

明天。

明天,他又该是大清的好太子,未来的脊梁骨了。

月落日升,日升月落。

青阳居然又在酒楼里瞧见了太子,对方这次却没穿招眼的明黄色冠服,一身青灰,意兴阑珊地倚在大厅隔间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青阳瞅着太子对面那空座,面前还摆着素斋,虽然太子满身别他妈来烦我,但明显那座儿和菜都是为他备的。

青阳挠挠头,还是上前坐下,直言道:太子。民间现在都传遍了,太子铁面无私,大公至正,竟在朝堂之上亲自历数奶公凌普之罪,助九皇子洗清声誉,找回贡品。

胤礽偏头看了青阳一眼,凤眼略瞪了一下,带着点责怪的意思,好像再说你会不会聊天,孤正等你安慰呢!你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但随后他又恹恹地转头看向窗外,是。凌普罪大恶极,今日斩首示众,京城百姓无不称快。我去了,没露面。听说,奶娘也去了。

胤礽虽然是坐在大堂里的,但整个一楼都被他包下了,只有他和青阳。或许是觉得青阳是方外之人,又或是之前青阳的鼓励确实让胤礽有些交心,胤礽竟愿意将这些话说给青阳听:那些冤魂,也很高兴的样子。

青阳楞了一下:这您也能看见?

胤礽点了点眼睛:擦着呢,从前瞎久了,现在可不得擦亮眼睛?他顿了顿,又低声道,总要等把这些冤魂都补偿完了,再继续瞎吧。

胤礽转回头去,靠着窗,喃喃自语:你说,做太子有何好的呢,一群兄弟等着想拉孤下马。做皇帝又有什么好的呢?儿子、臣子,谁不惦记他屁股下那张龙椅?

胤礽淡淡一笑,竟隐隐有些超脱之意:还是做神仙好,无忧无虑,无欲无求,走到哪,众皆拜之,谁敢拉神仙下马

哎呦!哎呦别打了!您怎么回来了,我当您不来了才坐了下您马车!

对对对,都是赵兄的主意,我们完全是被赵兄拉上来的啊!

就是就是,这首头的马车,哪怕您没亲身降临,也该是供奉您神像的

窗外,胤礽视线正对的地方,赵公明正被无形的力量从马车上拉扯下来,捂头逃窜,其他四灵公也慌慌张张从第一辆马车下来,抬袖捂脸,甩锅甩得毫无同事情。

胤礽:

青阳顺着胤礽视线的方向看了眼,了然的道:是师祖回来了吧。哦,对了,太子,你刚刚说什么?您想做神仙?

胤礽:

胤礽迅速丢开酒壶:当孤没说。

妈的,浪费孤的感情。

胤礽凶凶地赖账:这酒你请!

仇人伏诛,那些冤魂的执念消散,终于愿意被照度。青阳就着胤禟酒楼这场子,办了场法事,一口气招来了数千三尸神,鬼哭神嚎之声响彻酒楼。

赵公明嘿嘿一笑:小金贵这三尸神杀手的威名,恐怕就要从秦淮传到京都来了。

师兄,你又瞎说。青阳温柔似水地看着三尸神们,完全不觉得他们的哭嚎声烦人:这可都是羊毛呢。

京都城隍庙的鬼吏也因为这大阵仗被惊动,足足出动了一小队来拘魂,为首的鬼差给青阳清点报酬:喏,兑换成阳间的银钱,便是这么多。

青阳的温柔瞬间没了: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在秦淮明明不是这个价的!!

鬼差扶住差点被青阳吓歪的高帽子:这不是物价不同吗?别说阴间了,你在秦淮买双鞋子,能和在京都买双鞋子一个价吗?

那也不至于差这么多青阳委屈巴巴地说,叹了口气,好叭,虽然给的钱少点,多少也是羊毛。

鬼差:??????

我还在呢!嫌少你把银子还回来啊!

然而青阳已经熟练地把银子塞进腰兜里去了:就是比较可惜,因为超度这事儿耽误,咱们可能来不及赶秦淮老和尚那个每月十五号的约了。

刘元达趁机教唆:那就直接卖了吧,这就是天命!京都和尚庙最有钱了,你卖贵点。

鬼差:!

好想吐槽啊,但这两个,到底是小道士带坏五灵公呢,还是五灵公带坏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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