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 如果余生是你,我有什么好害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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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正躺在澳洲的新家里,阳光透过窗子洒下来,跌落在我的皮肤上,我仿佛能够看见上面折射出来的花纹。有人会问我,皮肤上怎么会有花纹呢,可是我想说有。你的所有经历,都会跃然于上,就好像基因,驻扎在你每一个细胞里。

老田的案子还没有宣判,国内不断传来进展,可是我清楚,他必定要在里面待上些日子了。不过没什么,日子总是人过的,我总会等得到他。

这次出国前,我回去看了我的父母,父亲全程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可是我走时仍然看见他偷偷抹眼泪。快二十年了,我几乎没怎么回过那个家。我还记得高中毕业之前,我始终都是他们的骄傲,他们已经习惯了在外人面前炫耀我的好成绩。

我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公务员,他们希望我继承他们的一搏,将来也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什么算有用呢?进入体制内的人就一定有用吗?我的父母比价耿直,所以升官的机会很少会落到他们头上,我高一的时候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无助。那个时侯老科长刚好退休,我父亲在副科长的位置上坐了五年,所以那个科长他当之无愧。只可惜,最后职位被他一个刚来两年的下属顶包了,我还记得那一晚他一个人喝闷酒到不省人事。

可他们终归是中规中矩的人,当然也希望我能中规中矩,复制他们的老路。

我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也不想给他么丢脸,所以每次考试我都要名列前茅。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老田没有选择把我当成扶持对象,会不会一切的结果都不一样?

我的留学经历实在不光彩,我承认当时在新的环境中迷失了自己。我还记得刚到学校时,班里一个新加坡的女生带着我出去逛街,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金钱的可贵。我对着她买的奢侈品目瞪口呆,那任意一样都要超过我一整年的生活费。在那所贵族学校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了自己和和那些出身好的孩子的差距。

很快我退学了,还花光了老田资助给我的学费,我突然失去了对读书的一切兴趣。我看见了另外一种人生,而不是像父母一样循规蹈矩,如果今天就能看见未来四十年甚至更加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可是在过去,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这样做是对的,如今我尝试了一次错的,但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我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张机票去了澳门,成为了一名发牌员。那里日夜颠倒,金钱如流水,我兴奋地发现,原来我是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开始有男人来向我示好,他们说我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看来我在大众眼中,我还算是个美女。可是我都拒绝了,尽管我选择了另外一种人生,可还不至于靠脸蛋和身体赚钱。如果谈到爱情,这些人还少了些什么。

然后我就再次遇见了老田,那一刻我知道,我该走了,他会带我走。

从那以后,我像所有二奶一样,不在工作。每天打打牌,和阔太们一样逛街,也开始习惯挥金如土。

一次从夜店出来,我画着夸张的妆,从跑车上下来时却意外地见到了我的父母。他们不由分说地上前给了我一巴掌,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到最后我数不清挨了多少巴掌,他们好像把这一辈子对我的残暴都在那一天用光了。我只记得我妈妈疯狂地哭喊,歇斯底里。原来他们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屡次在这个高档小区看见我走出来,我邻居家的儿子在这个小区物业上班。

打够骂够,他们开始等我的解释,可我又什么可解释的呢,我既不想认错,又不想说谎,他们听说的传言全部都是事实。

最后老田到场,才控制住了局面,否则我真怀疑那天会被他们打死。

我拒绝回家,他们扬言要与我断绝关系,可我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刻我妈妈失望的眼神,我想他们从此以后会恨我,可我不会回头。

我问老田要了三十万,我说:“我要把父母的付出还给他们,从此不会再离开你。”老田给了我五十万,我打进了父亲的卡上,从此我们再无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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