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金枝 第51节(2 / 2)
上官浅浅含泪的双眼扫视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就像是一座囚牢,把她的身心都囚在这里,永生永世都出不去。
“曼珠,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出去吗?”
“小姐……”曼珠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小姐,无论你在哪里,奴婢都会陪着你。”
“嗯…”
太极宫内,小德子看着眼前这位王,自从揽月宫那位入宫后,他的脸上时刻乌云密布,他突然庆幸自己不懂世间情,否则如他这般,可真是生不如死。
在旁人眼里,大唐的王是个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之人,可是只有近身伺候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外冷,内心狂热的主。
想要那个女人,又拉不下面子,看来,是需要我小德子出马的时候了,他此刻又像是个参透情爱的智者,给他们两人指点迷津。
小德子来到揽月宫,上官浅浅还在床榻上坐着,婢女进来禀报,她这才收拾出去见公公,她知道公公前来,定是有事,就算她再不愿,她还是得见。
小德子给上官浅浅行了礼,抬头,看见上官浅浅微红的双眸,知道她哭过,他在心里又是叹了一口气,这二人真是的,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偏偏死倔着,主子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才是最受罪的。
上官浅浅命奉上茶,赐座,这才问道:“不知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娘娘,奴才想给娘娘讲个故事,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兴趣听。”
“公公请说。”
“有一位公子,三年前喜欢了一位女子,他万般付出,终于抱得美人归,就在他们成婚没多久,女子不辞而别,男主发疯找她,她离开了三年,他找了三年,那个女子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杳无音信。
就在他快绝望之时,突然遇见一个长得很像那名女子的人,他把那名女子纳入了府中,可是那些思念没有因为这个女子的到来而止住,反而越加的迅猛。”
“自此,他搜罗天下的美人,但凡和喜欢的那位女子有一点像的,都收入府中,他企图拼凑一个完整的她,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仍旧拼凑不出心中的那个她。”
“你是说他……怎么可能?”
“娘娘,奴才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这些女子虽然进了府,可即便长得再像那名女子,这位公子始终没有碰过她们。”
“这…可能吗?……”
“娘娘,这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为太子几年,登基一年,可曾有过子嗣?”
“他……他没有忘和自己的约定……”
上官浅浅强忍着心中的波涛,和那些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小德子道:“娘娘,老奴的故事讲完了,老奴该告退了。”
“多谢公公。”
曼珠送走公公后,上官浅浅坐下来,细细回顾了一遍他说的话,她想起了薛美人的脸,想起此前见过的几位嫔妃,或眼睛,或鼻子,或身材,都和自己某个部位相像,难道他真的…?
“可是他那封信,字迹也是他的,不可能有假。”
她再次取出那封泛黄的书信,再取出他的字画,一般无二,出自一人之手无疑,这一夜,上官浅浅几乎没有合眼,她在等天亮,来人世间十几载,她突然觉得,这一夜是最漫长的一夜。
她早早洗漱完毕,待李瑾煜去了上早朝后,她派人去请小德子,小德子到揽月宫之时,手上捧着一本册子,上官浅浅还没有开口,他便奉上了册子道:“娘娘,奴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这里边有你想要的答案。”
上官浅浅翻开册子,这是君王的起居记录册子,上面详细记载了何时宠幸过哪些妃子,上官浅浅颤抖翻开近一年的记录,入眼,尽是空白,手中的册子落地,曼珠悄然捡起递给了小德子。
小德子看她的表情:“娘娘,相信你已经找到答案了,奴才告退。”
上官浅浅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曼珠,我们去御书房。”她知道李瑾煜下早朝后,一般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可是,小姐您还在禁足。”
“没事,他要罚便罚。”
上官浅浅来到御书房之时,他恰好背对着窗台,站在书架前看着什么,朝阳从窗外照射进来,眼前的男人被一轮光圈笼罩,她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他菱角分明的脸颊似乎更瘦了些,比从前更沉稳了,眸光里散发出君王的威严与世故,这样的他,既熟悉又陌生。
兴许是上官浅浅走路轻,又或是他看东西太过入迷,上官浅浅走到他身后,他毫无知觉,她轻轻揽上他的腰围,脸颊贴近他的后背,哽咽道:“对不起。”
当上官浅浅环抱他腰围的那一刻,他的后背僵住了,属于那个女子特有的味道传入鼻息,他知道是她,听闻她哭泣的声音,他扳开她的双手,转过身面对她。
看见她落泪,他还是忍不住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珠,上官浅浅看着他不说话,眼泪如流水般,止也不住,他问得很轻很轻:“怎么了?”
上官浅浅踮起脚尖,环上他的脖子,覆上了他的唇,李瑾煜拿着书本的手掉落地上,他的双手抱住她,使她更贴近自己,化被动为主动,与她共舞,掠夺她口中的芳香。
不知过了多久,他恋恋不舍放开了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上官浅浅还是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勉强她,他的唇瓣轻吻住她掉下来的泪珠,眼里尽是心疼。
他拥着她很久很久,上官浅浅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我…能在这里陪您吗?”
李瑾煜点了点头,他坐回椅子上批阅着奏折,上官浅浅则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作画,画中恰是眼前男子的模样,他们二人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对方。
李瑾煜陪她在揽月宫用过午膳后,他回了御书房,回想上官浅浅的举动,他隐约猜出了些,即刻召小德子前来:“你是不是和贵妃说了些什么?”
“回皇上,奴才只是和贵妃娘娘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他想了想,领会了,脸上的弧度逐渐淡开,“小德子,故事讲得好,孤重重有赏。”
小德子看着他那张逐渐放晴的脸,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回皇上,奴才为皇上排忧解难是应该的,不敢讨封赏。”
“孤说赏你就赏你,你且说。”
“那可否准许老奴告假半个月,老奴想回乡祭拜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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