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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待他们顺王府好,裴容听了也欣喜,当即真心实意地对皇上拜谢,而后便和皇后一同前往坤宁宫。

裴容对你,可比太子对我贴心得多。

裴容走后,皇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太子性子沉稳,对皇上更是恭敬有加,岂是裴容可以比的。

顺王妃垂眉敛目,如同跪拜佛像时那般,说出的话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行了,皇上比了手势,而后他身边的总管大太监赵公公递上了一封信,顺王来信了,你且看看。

顺王妃眼中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喜色,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珍重而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还没来得及看信的内容,一枚枯黄失去水份的云杉叶掉了出来,带着边疆荒凉干燥的气息,落在了她的手心。

顺王妃眼中浮现了点点水光,可她此刻的表情,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爱人,脸上是那么的柔和动人,充满爱意。

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赵公公守在一旁,提醒道:王妃便在此回信,写完之后,皇上自会来过目。

顺王妃静坐不语,像往常那般,提笔磨墨,所有对丈夫的思念尽在不言中。

坤宁宫,裴容拘谨地坐着,他面前摆放着一瓶精致小巧的香盒。

皇后揭开盒盖,说道:这是玉肌膏,用去祛疤去印最是有效,来,你试试。

说着指上蘸了点乳白色的药膏,就要替裴容抹上。

裴容哪里敢让皇后替他上药,赶忙站了起来,摆手道:臣臣不敢。

皇后拉着裴容又坐了下来,笑道:你无需如此紧张,你比太子还小上两岁,在本宫眼里都是孩子,本宫给孩子上药,有什么不敢的。

裴容浑身僵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皇后的指腹已经在他的眼尾处轻轻地揉了起来。

当时一定很疼吧?皇后柔声问道。

多谢娘娘关心,臣并不疼。裴容按捺住浑身想跑的冲动,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怎么会不疼呢?

皇后表情满是心疼,抹完了药膏,拿手帕擦净手后,幽幽说道:好好的狩猎,竟把自己给伤了,本宫看着尚且如此,何况是你娘呢?

听到皇后提起顺王妃,裴容不免有些动容,怔怔地说道:我娘的确是为我担心了。

皇后眼中浮现一抹轻笑,而后又迅速消散,只听她关切地问道:我听皇上说,春猎那日,你是自己迷路失足坠落?

裴容还记着霍钦对他说的话,心里一紧,回答道:让娘娘见笑了,是臣学艺不精。

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迷路难道就没有遇上其他人?皇后面上笑得温柔,继续追问道。

臣当时遇上了霍小将军,惊慌失措之下,拉着霍小将军一起摔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笑道:当初传来你失踪的消息,本宫十分担心,以为是混了歹人进去,还想着让皇上查一查此事,本宫还真是多虑了。

听到皇后如此关心自己,裴容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感动,嘴唇动了动:娘娘

见裴容面有触动,皇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些话要说?

段景洵刚送完太傅出东宫,候在殿外的常彬急急地迎了上去。

太子!

段景洵皱眉,不满道:什么事让你如此大惊小怪,如此匆忙,简直有失宫中颜面。

太子!顾不上段景洵的训斥,常彬快速地说道:容世子被皇后叫去了东宫!

什么!

段景洵脸色一紧,随后不再多言,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往坤宁宫赶去。

常彬在身后连忙喊道:太子,太子等等奴才!

眼看着坤宁宫就在前方,段景洵眼带冷意,薄唇紧抿,脚步生风,分明是惊怕到了极点,而后不知道看见到了什么,身形一顿,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裴容带着皇后送他的药膏,对着送他的宫女笑了笑,随后又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

差不多该回去了,裴容这样想着,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有人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往另一方向走去。

太子?

你做什么!放开我!

裴容踉跄地跟在段景洵身后,被吓了一跳,直到走了许久,段景洵始终一言不发,也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尽管见到的只有段景洵的背影,裴容还是察觉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

段景洵手上的力气很大,握得他生疼,这是一个人发怒的明显征兆。

可段景洵不仅仅是这样,裴容感觉到,那双有力而骨节分明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一直回到东宫,段景洵也没有松开手,常彬早就折了回来屏退众人。

殿内只有段景洵和裴容二人,段景洵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正欲开口,就听到裴容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

可以松手了吗,太子?

第25章

段景洵刚压下心中躁郁,听到裴容这句话,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大力将人往怀中一带,语调危险。

裴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裴容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段景洵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过去了趟东宫,还能做什么?

倒是段景洵,这般不管不顾地拉扯自己,裴容很想把这个问题扔回去,段景洵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显然现下并不是裴容可以任性妄为的场面,裴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解释道:我今日进宫向皇上谢恩,而后皇后赐了我一瓶药,并没有做其他的。

段景洵眼中冷意不减,对裴容的回答并不满意:裴容,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一次又一次的这么放肆?

裴容:淦,被威胁了。

不仅被威胁,还被扣了个放肆的帽子,裴容自觉被冤枉,反问道:我哪里放肆了?

你还问我?段景洵捏着他的下巴,冷声说道:闭上眼睛。

裴容:

知道怕了?

段景洵指腹搓揉着,看着裴容吃痛而不敢出声的模样,眼神微动。

给我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要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说得好了,我就不计较你先前的事。

裴容能屈能伸,连带着和皇后的对话都一一说了出来,他生怕说错了话,回忆地颇为认真,因此没注意到段景洵渐渐阴沉的脸色。

皇后的关心让你心生感动?关于围场的事你还说了什么?

我裴容动动嘴唇,小声说道:自然是和我同皇上说的情况一样,哪里还会说其他的。

即便今日皇后对他关怀备至,裴容还记着霍钦的话,并未说出他在围场遇袭的事。

况且一个从来都很冷淡的人,对自己突然如此关心,除了感动之余,更多的还是意外。

段景洵听闻挑了挑眉,说道:倒也不算太笨。

裴容微微蹙眉,段景洵这话,好像知道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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