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她重生了 第40节(2 / 2)
桃言沿着我的肩头浇了温热的水,忽然伸出手摸了一下我肩头刚刚愈合好的伤疤。
我缩了一下肩头,笑道:“不痛了,只是点小伤。我皮肤白,看着吓人呢。”
背后却传来一声叹息。
“我说着要保护好你,可是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让你受伤,我依然在想,如果当时第三个黑衣人也进了密道,等我回到府里的时候,我见到的,是不是又是冰冷的你。”
我猛地转过身去,背后的哪里是桃言,分明是杜夜阑。
他大约也是刚刚沐浴完,微湿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银色中衣,俯身说话间,有淡淡的皂香混着幽冷的花香飘过来。
很好闻,有一种很安心的力量。
我往水里缩了缩,从脖子到脸颊迅速窜上一股微烫热意,微恼地说道:“你怎么悄无声息走了过来,我喊得是桃言。”
杜夜阑的双眸看上去蕴含着悲伤,似乎沉浸在方才与我讲那番话的情绪里。
“我在外面碰到那丫头了,我让她去照顾月牙了,你要添水吗?我帮你?”
我瞪了杜夜阑一眼,从水里伸出手推了他一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呢,你快出去,我穿衣服了。”
杜夜阑薄长的唇微微弯起,却也不走,竟然就在浴桶边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我,目光一寸寸的从我的脸上往下滑。
我气得一把将边上的衣服拿起盖在了他脑袋上。
“杜昭,我生气了!”
完全被衣服盖住的某人低低笑开,伸手便将衣服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妖精一样俊美的脸庞,说道:“好好,我是夫君,没关系的。而且……我之前在温泉,你不是也都看了吗?我不看回来,很吃亏。”
我呸!
登徒子!
“我可没有承认你是我夫君,咱们说好了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而且,你一个男人被看和我一个女人被看能一样吗?”
更何况,那天这人泡温泉还穿着裤子呢。
杜夜阑不言语,只是依旧笑着,笑容温柔之中却潜藏着一丝丝悲伤。
这些天,因为书房的事情,杜夜阑说为了贴身保护我,他决定晚上守着我睡觉,原本我以为他是睡在耳房,谁知道他强硬地登堂入室,直接睡在了我的房间里。
前两日他都是睡在睡美人榻上,虽然同处一室,倒也没有什么尴尬或者是不适。
我和杜夜阑怎么说呢,很多时候我已经努力不去多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只是我到底不是个心硬的人,更不像杜夜阑和司徒景湛那样,对任何人都有着坚不可摧的底线和原则。
就连桃言近来都会说,夫人和大人最近时常说笑,看着可叫人关系,终于是不吵架,没隔阂了。
所有人看上去有很融洽,只是我在深夜的时候,会望着美人榻上那个模糊的人影,觉得害怕,慌乱。
害怕再次,把自己陷进去。
上一次是不明不白喜欢上这个迷雾一般的男人,可现在,却是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有怎样危险的秘密,有怎样深沉的心思,却还是在不知不觉的相处间,越来越信任他,越来越亲近他。
当我在某个瞬间意识到这点时,我变得很慌乱。
所以今天晚上,我原本想和杜夜阑说,我们还是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既然已经知晓那些黑衣人的目的不是我,丞相府中的守卫也加强了,他便没有必要夜夜宿在我房中保护我了。
原本还想找借口说他白日需要上朝的,只可惜因为清州被偷袭的事情,刘太尉在朝堂上将矛头直指杜夜阑,皇上也不知道是真的起了疑心还是太忌惮,居然不顾朝臣劝阻,非要让杜夜阑回家闭门思过几日。
所以在这几日,他白日也闲着,我倒是少了一个让他离开的理由。
脸颊微凉,我回过神来,察觉杜夜阑伸手摸上了我的脸颊。
“你——”
我才张嘴,杜夜阑的手指却堵在了我的唇上,打断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杜夜阑,他的漆黑如墨的眼神逐渐浓厚起来,像是风雨前将要压下的乌云,可是却并不骇人,反而是浓厚的悲伤,还有——害怕?
“好好,那天我在宫里,刘太尉恨不得杀了我,但是他和陛下都不敢轻易动我,可很明显,因为清州的事情,陛下对我的忌惮已经快到了无法忍住的地步……陛下那天把清州的战报砸在我身上,质问是不是我为了报复泄露了机密,又怀疑我是为了重新得到清州兵权,故意这么做。”
杜夜阑轻蔑地笑了,道:“他们竟然觉得,我是为了证明给天下人看,刘太尉根本守不住清州,想用清州战败的事情逼刘太尉归还兵权。向来雍容华贵,对政事漠不关心的陛下竟然对我破口大骂,这是我入朝一来,第一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杜夜阑向我回答,却不松开手,我皱了皱眉,便听到他自顾自地说道:“这意味着,南越内部的坍塌和混乱,要比我预想的提前很久。刘太尉和陛下之所以敢如此,我想北周那边一定在背后许了他们什么利益,北周的使者进宫已经有几日了,可是我还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使者。陛下防着我。”
杜夜阑的眼神再次聚焦到我的脸上,那浓郁的眼神比方才要更加强势几分,也多了几分凶狠。
“黑衣人,不是北周派来的,便是刘太尉的人,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接下来,南越,京都,丞相府怕是都不能安稳了,好好,我在密道里将你和月牙带出来的时候,有一瞬很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将你留在我身边,也许你说的对,让你彻底远离这一切才是最安全的,即使你在我身边,我也无法每时每刻护你周全。”
杜夜阑的声音平静,冰冷,像是冬天的雪,可是我的心却像是翻滚的乌云,混乱着。
我拿开杜夜阑的手,颤抖着问道:“你打算放我离开丞相府了吗?”
杜夜阑垂眸,神色不明,我望着沉默不言的他,却有种微微松气的感觉。
“杜夜阑,你要是还不能下定决心送我走,便不用与我说这么多,惹得我徒增烦恼了。要是你果真愿意为我着想愿意让我离开了,那便——”
我犹豫着,还未将剩下那句话说出,杜夜阑却忽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脖颈,低头吻了下来。
不是以往略带轻薄地蜻蜓点水和浅尝辄止,这一次是唇齿相缠,狂风携雨,摧城而来,我的脑海一片混乱,只死死盯着他漆黑的眸子,双手紧紧抓着浴桶的边缘,像是抓着最后一点支撑。
短暂地空白之后,我试图挣扎起来,想要推开杜夜阑,可是这一次杜夜阑没有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顺从我,温柔地放开我,却反而变本加厉地将我从水里提了出来,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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