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她重生了 第19节(2 / 2)
杜夜阑点点头,说道:“让李太医进来再给夫人把把脉。”
我抬头望见李澈就站在门外,一半在光里,一半隐匿在阴影里。
我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望着准备进门的李澈,转头对杜夜阑说道:“听闻医术高明的人能悬丝诊脉,外头雨寒,我这样子是受不得寒气了,李太医在屋外站了这好一会儿了,进来怕带着寒气,能不能——”
杜夜阑深邃的眸子略带诧异地看着我,口中却没有任何停顿地说道:“李太医,麻烦了,桃言,去取丝线。”
桃言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然后转身去门外的李澈那里拿丝线。
我瞥见李澈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半躺在了床上伸出手去。
桃言取了丝线回来,杜夜阑拿过系在了我的手腕上。他的指甲划过我的血脉皮肤,我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司徒景澈当年没有悬丝诊脉的本事,但是能混成太医院下任院正的李澈肯定是能办到的。
片刻后,站在屋外的李澈说道:“夫人如今脉象已经平稳,虽然虚弱,但是无碍性命。接下来几日切莫情绪大动。一会儿喝完药休息,再服三天的药即可。”
桃言弯腰解着丝线,门外李澈忽然又说道:“ 今日下雨的确寒气较重,我担心夫人服药之后仍然会有寒气郁结于肺腑,有一良方可解,只是——“我心头一跳,立刻便想拒绝这“良方”。
若真是良方,司徒景澈何不早说,此刻才说,定然有鬼。
但是很显然杜夜阑并没有我这么聪慧,也完全不了解司徒景澈这小子有多坏,竟然顺着司徒景澈的话便问了,“李太医有话便说,是需要什么贵重药材,若丞相府没有,我便亲自去宫中求,本相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我看到司徒景澈冲我挤眉弄眼坏笑了下。
“其实这事不难,倒也不需要什么罕见的药材,只需几位寻常药一起大火熬煮,待水翻滚沸腾便可取出,然后将药渣全部倒出,然后夫人用这说泡脚即可。”
桃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这边让人去取药煮水,一会儿我给夫人泡脚。”
李澈垂首,肩头微动,道:“非也非也,这水只是引子。实际这良方的重点,是要寻个手上力道强劲之中,按照我的一套口诀,在夫人泡脚的时候给夫人按揉脚底穴位,如此夫人体内气血行走畅通,放才能去处肺腑寒气。”
桃言苦练,道:“我不认识穴位,雅言认得,让雅言来吧。”
正巧雅言端着药从门口走了进来,李澈当即说道:“女子手劲小,需得男子来。若是丞相大人和夫人不介意,下官倒是可以——”
司徒景澈说着,就开始卷袖子。我立刻喊道:“不行——”
“不行——”
和我恼怒的声音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杜夜阑冷冰冰的声音。
司徒景澈意料之中的垂下了双手,说道:“哎,可若是不如此,怕是夫人今晚睡梦中也会肺腑生痛,这寒气——”
我立刻打断了他,“我觉得我现在没那么难受了,都快夏日了,哪里来那么重的寒气。”
一旁杜夜阑却忽然起身,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身体虚弱不可大意,便按照李太医说的办吧。桃言吩咐人去煮水。”
桃言讶异道:“这,让李太医来揉脚?这不好吧,虽说是医者,可夫人——”
杜夜阑斜眼看向抬眼,道:“自然是我来,李太医,便站在门外念穴位吧。”
屋外天雷滚滚,大雨哗啦,我微微侧首,看到司徒景澈一脸铁青,心里最后那点郁结之气也散了。
第22章 赌杜夜阑不会杀你
窗外风雨声慢慢小了下来,屋内烛火摇曳,桃言和雅言都已经退了下去,将屋门轻轻掩上了。
我坐在床边,咬着牙问道:“杜夜阑,你去府中找个力气大的婢女来吧。让人知道重权在握的丞相大人此刻半跪着与我揉脚,我怕是会被诅咒。”
杜夜阑充耳不闻,低头伸手认真地试着水温。
半响,他抬头望着我,说道:“婢女不识穴位,他们来,你不担心按错穴位,气血逆行?”
逆行什么呢?我想也知道这所谓的“驱寒良方”,不过是司徒景澈在暗暗报复我所以胡诌出来的。
杜夜阑垂首脱下了我的鞋子,竟然是真的要给我揉脚了,我迟疑了片刻,双脚便已经被他捧着放到了水中。
我猛地提膝抬脚,站了起来,喝道:“杜夜阑,你出去,我不用这个方子也不会立刻死了。”
杜夜阑神色淡定地起身,想要拉我过去,我转身便想跑,可刚刚踏出一步,脑袋却陡然昏沉,两眼发黑,整个人便歪着往地下栽去。
“好好,小心。”
杜夜阑及时扶住了我将我重新抱回了床上,我一动不动坐了好些时候,眼前这才慢慢恢复了光亮。
杜夜阑已经重新在我面前半跪了下去,这一次他扣住了我的脚腕压在水中,态度比刚才强硬了许多。
我没有再反抗,主要是我觉得杜夜阑有些生气了,他这会儿使得劲有些大。而且,我觉得我这会儿要是再跑两步,可能又得去见阎王。
这病弱的感觉,着实糟糕。
司徒景澈方才已经将穴位的按揉顺序和要点都讲了一遍,杜夜阑此刻便一个个穴位按揉了过去,他的力道略微有些重,但我倒是没有感觉很疼,只是脚底渐渐便有些酸楚。
我低头看着微微泛红的药水,因为泡的时间久了,我的脚和杜夜阑的手也跟着都有些泛红,他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差不多便能覆盖住我的双足。
执剑的虎口和握笔的手指间,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那茧子不经意擦过我的脚踝,我便不由自主又生起想要逃跑的冲动。
许是穴位得到刺激,气血畅通了些,又或许是些其他的原因,我渐渐便觉得从一种滚烫的感觉从脚底慢慢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整个人有些睡意翻涌。
我斜斜地依靠在了床头,低头正巧瞥见杜夜阑的掌心,微微泛红的大掌中央,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烛光下,那疤痕却好像生出了许多到细痕,似是多道伤痕堆积到了一起。
我好奇地问道:“夜阑,你的掌心什么时候有的伤?”
杜夜阑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看我,眼神竟然有几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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