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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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过一条长长的柏油路,转弯,又来到那条熟悉的街角。

老旧的小区下,一家中医店铺亮着微黄的灯。

到了,慢走。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舒予白透过车窗看一眼门口的木牌匾,推开车门下车。

走近了,门口一个年轻女孩儿站在那儿,认出来舒予白,笑了:请进。唐医生在里头。舒予白上次来过,一头乌发,白皮肤,很有气质,看起来和唐若妍关系还不错,那女孩儿便在心里记下了。

舒予白穿过大厅往里走,靠右的门上挂着唐若妍的铭牌和资历,舒予白轻轻敲门,里头一个好听的女声说:请进。

唐若妍坐在她的办公桌上,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摞书,都是医书,桌角那一个搪瓷杯子,里头飘着几粒红色枸杞,冒着热气。

她低头,在一本病历上写写划划。

里头除了她,还坐了一个病人。

那人看着年纪蛮大了,头发全白,梳的整整齐齐,佝偻着要看她:医生,我这腰疼能好吗?

能。

唐若妍头也没抬:听我的就能。

那老太太笑,牙齿稀疏,她转头看舒予白,笑着说:唐医生还是我听人说的,她医术高。

说完比了个大拇指。

舒予白低头笑:那肯定。

老太太看着她:小姑娘什么病呀?年纪轻轻的,身体不好呀。

舒予白伸出手,在屋里的白炽灯下看了看:手疼,不能用劲儿。

手疼?

嗯,有段时间了,不好治,做手术风险大。

哦。

老太太点点头:那是麻烦,不好治。

好治。

唐若妍抬眸,看着舒予白笑笑:听我的就好治。

说完又低头写药方。

她皮肤很白,很细腻,或许是自己是医生,因而知道如何保持健康的缘故。外头披了件白大褂,坐在那儿,细细的手指轻轻动,写着药方,一架细边眼镜架在鼻梁上,说不出的斯文。

她抬头,发觉舒予白在看她,笑了一瞬。

喏。

她把药方撕下,递给那老太太:记得每天都要吃,不能落下呀。

谢谢医生。

老太太转身,拄着拐杖往外走。

这几天都挺忙。

唐若妍笑笑:好像一到换季的时候,生病的就多。

是。

舒予白在她桌子前坐下。

感觉怎么样?唐若妍道:手伸过来。

舒予白把袖子撸起来,放在桌上,唐若妍冰凉的手指贴过去,给她把脉。

年轻女孩当中医的不多。

中医总给人一种医生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的错觉,唐若妍这么年轻,模样又好看,有时候反而容易显得不那么专业。

不过专业与否,和长相实在没什么关系。

唔。

唐若妍道:好些了。

她抬眸看向舒予白,问:你愿意针灸么?

又提起针灸了舒予白脸色苍白了一瞬,可她想起方才唐若妍和她说的那句听我的就好治,又有些动摇了,要不就试试?

针灸疼么?

她有些紧张。

唐若妍红唇弯弯,笑了一会儿,说:这么怕疼?

也还好

舒予白低头,乌发垂落腰间,白皙指尖蜷缩在一起。针扎,想想就可怕,舒予白看一眼自己的手,轻叹,生病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很疼。唐若妍仔细想了会儿,形容:就像蚂蚁咬一样,很轻的。

舒予白还在那儿纠结,唐若妍瞧着她,道:怕什么,肯定没有你手犯病的时候疼。不要怕,咱们这样慢慢治,说不定就好了呢。

确实。

舒予白下定决心:那试一试。

唐若妍起身,去外头翻找药材,舒予白在她身后跟着,也去看。

店里靠墙的位置是一个高大的木柜子,棕褐色的漆面,小格子一般的抽屉,上头有青铜锁扣。舒予白跟着唐若妍走过去看,每个抽屉上标了药材的名字,芍药,黄连,黄竹她一个一个看过去,有股子浅浅的清香。

木柜子对面有个小抽屉,唐若妍从里头取出一排针银色的针。

舒予白看了一眼,惊道:这么长?

针很细,约摸有十厘米的样子,唐若妍戴着白手套,捏着一簇细细的针,神色镇定,看样子已经熟练操作过很多次了。

这叫芒针。

唐若妍道:待会儿就给你扎,别怕,不疼。

不疼

那簇针闪着冰凉的光。

看起来真不太像不疼的样子。

唐若妍的办公桌旁有个浅色的布帘子,帘子拉开,是一张病床,她引着舒予白过去,说:坐。我去把东西拿过来。

银针,擦干净皮肤用的纱布

她走出房间,在厅里翻找片刻,问门口的女孩儿:纱布呢?女孩儿走过来跟她一块儿找,没找着,这几天病人多,或许是用完了。

我得去买纱布。

唐若妍进了屋,一面把外头那件白大褂脱下,放在椅靠上,一面和舒予白说。

我跟你一块儿。

待在这儿也没事干,舒予白站起身,跟着她一块儿往外走。

出了店铺,对面斜对角的位置恰巧有一家药店,外头微寒,舒予白把大衣拢紧了,唐若妍看她一眼,红唇弯弯,手指轻轻拨了下她的长发。

我以前也好喜欢长发。

尤其是你这种,好顺,好软。

舒予白弯起唇角笑,雪白的脸颊被冷风吹,有一丝浅浅的绯色。

她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尤其是笑的时候,低头,纤长睫毛扑下,一根一根翘起,红唇这么轻轻地弯了弯,羞涩里又带点甜美。

你喜欢的人是谁?

唐若妍有一点好奇,问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她是什么样的。

怎么形容?

舒予白慢慢回忆和南雪相处的瞬间,记得她的眼睛,亮亮的,偶尔带着笑,她的唇,饱满好似成熟的小果实,光滑,柔软。她的手

舒予白垂眸,唇边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一头乌发被风吹起,她的表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人,是微微苦涩的甜。

她很难说清楚。

她比我高,看起来很冷淡,但性格其实很幼稚很可爱。

好看么?唐若妍问她。

嗯。

舒予白又点点头: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好看。

最可怕的喜欢就是一见钟情,看一眼,就永远也逃不掉了。

唐若妍抿唇笑,轻轻拍了下舒予白的肩,可刹那间,感觉似乎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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