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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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拍了。

另一边。

妈,这是怎么回事?

舒予白抱着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母亲在一边儿看电视,闻声回过头:怎么了?

有些奇怪。

舒予白把屏幕转过去给她看,道:我的画,不该值那么高的价。

她把长发挽起了,用一只发夹固定着,白而纤长的脖颈儿微微垂着,凝神看屏幕上不停往上涨的数字,满是疑惑是两个人在相互竞价。

竞价的时间间隔是五分钟,五分钟内,没有再加价的,价格就尘埃落定了。

起初还有四五个人跟着一块儿拍,可过了段时间,价格被抬的有些高,只剩下三个人;再往后,价格已经高的不可思议了。

只剩下两个人。

舒予白蹙眉,问:怎么办,现在拍出来的价格比我导师的还贵。

这有什么不好?

李念瞧着屏幕上的数字,道:会不会是因为你刚刚拿了个银奖,别人觉得有投资潜力?

不至于。

舒予白轻叹,心想,或许是两个钱多的没处花的人在彼此较劲儿吧。

如此,又过了半个钟。

终于停下来了。

舒予白紧绷的脊背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她回了房间,想了想,仍旧不安,联系客服。

在平台上拍自己的画,许多画家都会这么干,甚至有些热衷炒作的,会故意雇人把画价抬高,糊弄外行。

可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舒予白:您好,请问有买方联系方式么?

舒予白:价格有些问题,需要单独联系买方。

过了会儿,客服回她:抱歉小姐,买方信息本网站是保密的,需要保护对方隐私。

保密?

舒予白躺在椅靠上,心想,叫平台调低价格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们收取佣金的价格是按着拍价来的,拍价越高,佣金越高,挣钱的机会,不会白白放掉。

她想了想,又问客服:那,假如联系买方后,买方愿意提供联系方式呢?

客服:这种情况是允许的。

隔了一分钟,客服把买方信息发了过来。

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舒予白犹豫片刻,按着那电话号码加了对方微信。

头像是一片白色,瞧不出个所以然。

过了会儿,好友验证通过了。

舒予白瞧着对话框,指尖颤了颤,给她发了个软萌的表情包。

过了许久,对方都未回复。

舒予白想着,可能是老年人不太用手机,便先睡去了。

养足精神,第二天还得去拜访导师。

另一边,南雪看着小号添加的好友。

当时注册账号,她拿的张姨的身份证,手机号却用了自己另一个不太常用的手机号。

她支着下颌,看着屏幕上卖萌的小猫,陷入沉思。

第二天,晨。

老师?

舒予白轻轻敲了敲画室的门。

画室开在路边,沿路是高大的法国梧桐,冬季,没有绿叶,只有浅色的树干和枝丫指着蓝天,黑色沥青路上好似微微湿润,这一代离湖边几个景点近,很干净。

舒予白看着门口挂的牌匾,铜绿色字体。

现在时间尚早,路上人不多。

她和老师约在现在见面。

早啊,小舒。

一个女人推开门,笑吟吟地看着她。

导师叫苏寒汀,年纪不大,膝下两个孩子才念小学。

她穿一身月白色长旗袍,人不高,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眼镜,讲话轻声细语的,很柔和。

老师,好久不见了。

舒予白轻轻笑了,把买的一篮水果递过去,导师瞧见了,连连道谢。

苏寒汀的这间画室布置的很用心,入口处有水渠引的小水潭,浅浅的,有青色小鱼徐徐游动。墙面上悬挂的是她的藏画,以及自己满意的作品,比起画室,更像小型展馆。

一楼都是画儿,苏寒汀领着她上了二楼。

坐。

一张大方桌子,铺了宣纸,颜料碟子堆在前面。

这儿就比楼下乱了些,四处都是练习的画作,空气里颜料宣纸的浅浅香气散开,味道清浅,很安抚人心。

苏寒汀那儿还有个学生,正安静地画,经她介绍,是亲戚的侄女,还小,也是想考美院的。

小姑娘见她来,抬眸,冲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来。

导师帮她把画纸铺好,单刀直入:先画给我看看。

临场发挥?

本想把之前入展的作品拿去给她瞧的,这下,居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担心这时不时就一下刺痛的手腕受不了,一别经年,倘若导师知道她手的事情,怕是会觉得,她从此就废了吧。

舒予白稍稍紧张了片刻,心脏怦怦直跳,脊背沁出了冷汗。

她提起笔,回过头,轻声问:画什么?

苏寒汀想了想,道:不用画太复杂的,画只野鸭。

她这番要求,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学生基本功怎么样了。从前带舒予白时,她很喜欢这个学生,带着她熬夜作画,念书那会儿就入了好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入不了的展。

还拿了许多金奖。

可毕业后,就很少听见她的消息了。

苏寒汀也奇怪,以为她是嫁人生子了许多女人都这样,结了婚,有了孩子,事业就荒废了。

毕业后,也远远没有学生时代那么多时间用于作画。

基本功下滑的大有人在。

她紧紧注视着舒予白的笔尖。

舒予白指尖发颤,这一会儿,还没有那突如其来的刺痛。

她落笔,柔软的宣纸上出现一个小黑点,接着是圆润有弹性的线条,狼毫笔尖浸湿了薄薄的纸面,轻轻往后滑。走线已经很不错了。

鸭的嘴巴,眼睛,羽毛。

蓬松的羽毛,和硬挺的黑色尾羽。

接着是宽阔的脚掌。

苏寒汀仔细瞧着,这时,一边画画的小姑娘也凑过来看。

舒予白手狠狠一颤,毛笔又一次掉落。

一个乌黑的顿点毁了一整张画。

怎么回事?

苏寒汀皱眉:你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舒予白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把线条走好,这一次的发挥,已经是这些天的巅峰状态了。

她已经拿出看家本领了。

走线有些浮躁,落笔的轻重也体现不出来。羽毛应该是蓬松的,不是这么实,你太重了,还有,最后这个点是怎么回事?

苏寒汀人就是这样。

看着温温柔柔,批判学生时,毫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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