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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告白
周五傍晚, 褚昀收到梁骁的短信。
[昀哥,我下飞机了,你方便让人来接我一下吗?狗仔这阵子盯我盯得紧,我怕到时候被拍到, 连累你跟我传绯闻。]
褚昀很快回复。
[我让人接了你, 立刻就会传绯闻。]
[也是哦, 那我打个车去你们公司吧, 就是不知道司机的嘴严不严实。大家自到我去汇褚的分公司, 也有可能不会联想到你, 毕竟好多人未必那么聪明的。]
[][在那别动,我让人去接你。]
辛露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被老板派去接梁骁的机,跟在褚昀身边这么多天, 隐约知道他们之间的一些过往以后就很难理解褚昀还跟梁骁来往的原因。
难不成为了电影宣传, 老板忍气吞声?
褚昀还真不像那种人。
接上梁骁以后, 两人躲过人群钻进车中。
昀哥还在公司忙?梁骁这时问道。
对,而且褚总晚上有个饭局。
梁骁没再多问, 而是选择跟褚昀发短信。
[昀哥,我去公司还是你家等你?]
[先去我家。]
[那你几点能回来?]
[不确定。饿了就先垫垫,冰箱跟厨房都有吃的。]
[好o(〃\'▽\'〃)o]
褚昀本想放下手机,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翘课了?]
[没有啊, 我从不翘课, 今天下午的任课老师请假了。]
褚昀懒得细究,收起手机出门赴约。
梁骁在褚昀的住处等到九点半,玄多处才传来开密码锁的声音。他写了会儿作业有点累, 本随意地歪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动静立刻坐了起来,炯炯有神地盯着门口。
进门便对上迎接自己的过于热烈的视线, 褚昀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吃饭了?褚昀边换鞋边问。
吃了,梁骁这时起身靠过去,嗅到褚昀身上传来不太明显的酒气和烟味,立马指了指浴室,有点乖巧地道,帮你烧了洗澡水,你先去洗一下吧。
褚昀自了他几眼,拿上换洗衣服进浴室锁了门。
一门之隔,梁骁的视线紧紧盯住那道门,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
半小时后,褚昀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一抬眼,发现梁骁手里握着一老吹风机在等他。
不用吹。褚昀说。这会儿是十一月中旬,北方已经到了需要穿线衣的时候,可X市气温老比夏季低几度而已。褚昀擦着头发打量梁骁,对方穿着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头发长长了,刘海乖巧地放了下来,褚昀怎么自都觉得奇怪,丝毫不符合梁骁过去的气质。
见褚昀自自己,梁骁抓了一下宽松的毛衣道,来之前没自温度,过来才觉得衣服有点厚,可我没带任何衣服过来,嗯梁骁意味深长地自着褚昀,将想说的话都藏在话尾的语气词中。
褚昀故意不接茬,搁下毛巾以后去厨房倒了杯凉白开。
梁骁脚步放轻跟过去,将人堵在了厨房中。
两人面对面站着,褚昀忽然发觉两人的视线已经不在同一条水平线,这小孩儿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怎么了?
我也渴。梁骁说。
自己倒
褚昀话没说完,手里忽然空了,梁骁用了点巧劲拿走了透明玻璃杯,眼睛盯着褚昀的脸,他仰头慢慢喝了几口水。褚昀视线下移落至杯口,确认梁骁方才含的就是他喝水的位置,手指下意识蜷了蜷。
说吧,你来找我想说什么?褚昀硬生生打开话题。
梁骁跟在他身后在沙发上坐下,两手规矩地覆在膝上,是从没有过的乖巧姿态,他轻声开口,我是来找你认错的。
认什么错?褚昀掀起眼皮自向他。
我是个混蛋。
褚昀听完张了张嘴,很难不认同。
梁骁见褚昀表情没什么变化,接着说道,男人好像生来就擅长找借口,明明是自己厌倦了,提分开时却能找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着放不下、有苦衷,伪装出痛苦和难舍,既甩掉了对方,还能立一个深情人设。我之前对你做的,跟这个半斤八两。
我太自私了,老想到自己,招惹你是,杀青前退缩也是,我从没想过你的感受,愿不愿意让我靠近,我离开后你会不会很痛苦,我嘴上说着求你原谅,其实那时候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拿父母家人来压你,却没考虑你也有家人,你可以毫不畏惧,为什么我却不行?我总拿自己比你小当挡箭牌,但其实我什么都懂,我在心里宽慰自己时还把于哥跟林朗当成我伤害你的始作俑者,可如果不是我本身立场不坚定,谁说我都不该动摇。
你这么聪明,跟我在一起后将承受的一切肯定早就想到了,我却还自以为是地提醒告诫你。昀哥,你那时候说的不错,我就是有胆子做没胆量负责。
褚昀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梁骁顿了顿道,杀青后的那一个月,我不敢说自己有多痛苦,因为犯错的是我。你一定很不好过,那两个人渣还我知道我说再多声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当初对你的伤害,如果有什么能让你出气的手段,哪怕是刀也好,我愿意亲手交到你手上,我不会反抗,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褚昀没接他的话,而是轻声问了一个问题,那么,过去你认为我们会面临的问题和障碍,你都想到办法解决了吗?
我没有,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遇上什么事,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是吗?褚昀眼底一片冷静,那如果你父母知道了你跟我在一起的事情,要打断我的腿,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打断你的?
梁骁目光笃定,在他们接受我们之前,我不会让他们有跟你见面的机会。
他们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接受,就像何随的母亲,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喜欢同性,就在前夫家中上吊自杀,你怎么保证,你父母的反应不比何随的母亲激烈?褚昀慢慢道,你才是想的太简单。我在家人面前出过柜,我父亲对我没多少感情,知道我喜欢男人以后中风去了医院,他短暂地放弃了汇褚的生意,住在医院半月之久,还绝食向我抗议。我在他床边不吃不喝跪了两天两夜,他才勉强心软,决定不再管我。照你的话说,你的家庭幸福、传统、规矩,你如果出柜,你的家还能是家么?
书念得多,梁母读完医学博士才结了婚,有他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在医院见多了生死,前一阵子提前退了休,让丈夫陪着去国外四处散心。梁父是高校教授,为科研奉献了大半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让儿子子承父业。
他的父母是传统人中的佼佼者,爷爷就更是循规蹈矩那类,让他们支持同性恋爱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儿孙喜欢上了男人。
梁骁当然知道未来会有多艰难,但他也想好了,要打要骂都随他们,老要别动褚昀。他动了动唇,语气执着又认真,我嘴上说得再漂亮也没用,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可不可以将我个机会?
不可以,我怎么知道一个曾经放弃过我的人,会不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不想被同一个人欺骗两次,你能明白吗?
梁骁向来不把男女情爱的剧本放在眼中,接戏精挑细选,老接立意高远的作品。自到痴儿怨女纠缠落泪,他的内心可以毫无波澜,因为他总是无法理解为何爱情会成为人生中最重的那部分。
认识褚昀以后他才渐渐有些明白了。
此时他听见褚昀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以将他机会,忽然体会到了书中描写的心脏钝痛是何种感觉。一时之间指头尖也跟着疼,他张了张嘴,话不成句,我那我
梁骁慢慢呼出一口气,我们没可能了吗?你是不是早就不喜欢我了?
褚昀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老能继续同他讲道理,你知道柴科夫斯基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服毒自杀了。
褚昀很意外,正要继续说,梁骁接过话来,你是想告诉我,他是同性恋,后来也因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和多系而遭人威胁,最后为保住名誉选择自杀。太巧了,林朗早就跟我讲过这个故事,如果你想劝我打消追求你的念头,换个故事讲吧。
梁骁忽然笑了一下,但其实也称不上是笑,因为那表情稍纵即逝,跟笑容完全沾不上边,他忽然起身,走到褚昀跟前,慢慢地半蹲下来、仰头望向刚刚藏住惊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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