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信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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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颜宁就拿着爱慕者送给她的手术刀威胁张红丈夫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张红丈夫的事在学校里也引起不小的讨论,张萍头疼地听着大家讨论颜宁,讨论她的得意门生。

赵萍做了半辈子女性研究,年轻时候的激进被岁月磨平,如今更愿意在象牙塔里高屋建瓴,为法条研究做贡献。

颜宁是她见过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在她的规划里,颜宁会出国留学,会直博,再留校任教,女性法条的学术研究史上一定会留下颜宁的名字。

而不是现在,颜宁还没毕业就被人找麻烦,被泼脏水,颜宁又说她大学毕业以后就要当律师,赵萍头疼地扶着额,不知道说什么。

“颜宁,你还太年轻。”赵萍喝了口水告诉颜宁,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大学毕业拿了一张律师执照,迫于改变女性的处境,结果呢?她被厌女的社会打了一巴掌,遍体鳞伤。她后来对这些闭口不言,重新回到学校里搞研究。

世俗令人作呕,赵萍在里面独善其身。

她看颜宁如同照镜子一般,曾几何时,她也有这样的理想,可也是不一样的,颜宁的勇气更胜一筹。

颜宁眉眼认真,她讨厌法条的滞后,在象牙塔之外,不幸像附骨之疽缠绕着她的同胞,无数的女性在遭遇着苦难,只是还没有轮到她罢了。

只是还没有轮到她罢了。

夏日足以让人心慌的午后,她的脸藏在光影分裂的斑驳处。

可以谋杀一切的寂静里,赵萍听见她说。

“我愿为女性的权益和自由奋斗终身。”

良久的沉默过后,张萍落下泪来,她想起二十岁那年,也曾对庄严的法条宣誓,承诺她愿意为此奋斗终身。

她是胆小鬼,是食言的痛苦者,是她年少最厌恶的懦弱鬼。

可二十多年过去,她又在颜宁身上看到这种可贵的品质,如同一种轮回,又像是一种延续。

张萍用手背抹了泪下来,“学校那边我会去说,”她眼角有皱纹和泪水,双手覆在脸上,语气平和。

“老师祝你,如愿以偿。”

隔着二十年的光阴,她忏悔自己曾经的懦弱,也祝福如今的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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