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刚反应过来,月白已经咧开了好远,要踏出门了。
多谢司空峰主了。这孩子不懂事,您小惩大诫,到底是承天宫的什么少宫主,可要给他留条命。月白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道。脸上掬着笑,只那笑意不达眼底,只催促着杜衍拿出最快的法宝回听雨峰。
只还没走,司空器就解决了人,拍了拍手出了门来,眼里放着光,热情跟他道:你知道仙灵池在哪儿吗?你带上本峰主,本峰主还能给你指路,方才的那个法宝本峰主也不要了。
这样的大戏不看白不看,直觉告诉他,仙尊特意嘱咐,月白又这般急匆匆回去,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作为行走在凑热闹看八卦场上的一线人员,司空器这时候显得格外大方。
多谢峰主。月白猛点头感激道,总算是安心了些。总有人在为他可怜的师尊的而努力的。
仙灵池所在的幽谷外,仙风道骨的凌虚峰主兀自站在风中凌乱。
凌道仙尊坐下洗脚的一幕有如定格一般,在他脑里挥之不去。他不能理解,不过是替自己的徒弟疏通下经脉,怎么就能做出如此好似强抢民女一样的恩怨纠结戏码。
不过他的这点不能理解,在月白来后,不但没有释怀,反而更加深了。
峰主。月白的脸凝得比这夜色还浓重,远远望见司马忠后行了个礼,才肃然道:里边情况如何?
什么情况如何?哪有什么情况?司马忠抿了抿唇,实在是不好说仙尊只愿意洗脚的事情,只能强自道。
难道我还是来迟了?月白有些踉跄,脸上瞬间一片死寂,被杜衍勉强扶住都缓不过劲儿来。
师尊不过是给楚宁疏通经脉,有什么迟不迟的?司马忠皱皱眉,怎么一个个儿的,都如此怪异。
我要去看看。月白心里惶恐极了,虽然不知道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可不管发展到哪一步,他也要去亲眼看看,万一还有希望力挽狂澜呢?
放肆,仙尊是在给楚宁疗伤,怎是你想看就看的?司马忠面露不悦道。施法期间,怎能被打扰。
我也有伤。月白捂着胸口,咬牙道。这里痛彻心扉,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你也在开玩笑吗?司马忠瞪了他一眼,袖子一甩,实在是看不上他极了。
大哥,仙尊亲令小弟带月白进来,你便让他进去吧。司空器笑看着月白胡搅蛮缠一番实在是好玩,待到看够了才出声道。
仙尊是在疗伤,又不是泡澡。岂是想进就能进的。没病没伤的,进去干嘛?你在幽篁峰里难道没有学礼数吗?如此乖张任性,成何体统?司马忠丝毫不退步,袖子一扫,凌虚剑若隐若现,直接将月白扫退几丈远。
有病有伤的就能进去?月白猛地抬头,司马忠说了一通他都没反应,唯独记下了一句。乍然眼睛一亮,下一刻,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壶来,咕咚、咕咚地咽下大半,才摇摇晃晃地跟司马忠道:峰主让让,我中毒了。不患寡而患不均,楚师弟能进去,弟子也能。
司马忠愣了愣,还是没动。过了半晌,想说点什么,到底是不忍心,才慢慢侧过身子。
看着月白猛地往前跑,才扭头对着司空器和杜衍僵硬道:喝千红汁装中毒?
左右脑子不好也算是有病,您放他进去也没错。司空器咳嗽一声,尴尬道。
仙灵池边,楚宁是被痛醒的,全身像是被灼烧得一样,疼得他汗如雨下。刚想挣扎着起来,却被千斤之力隔空压住一般,动弹不得。
醒了?陈知渊的声音清清泠泠,没半分感情,响在他耳旁不远不近的地方,显得格外的飘渺。醒了别乱动,多忍受一会儿,有利于你夯实金丹。
是。楚宁微颓着双肩,似是不堪重负般低应一声儿。夜色四起,仙灵池上散着阵阵寒意,楚宁垂着头,那长而卷的睫毛因着疼痛而轻轻抖颤,像是被雨水打碎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可怜又无助。
四周寂静无声,陈知渊坐在河边岿然不动,手里拿了根模样辨不清的玉簪,似是望着楚宁,那目光氤氲在弥漫着的水汽里,逸散开来,似乎让那疼痛更加难捱了。
终于一声难耐的□□从鲜艳的口唇里轻轻逸出,尾音轻轻一荡,旁若无人地上扬着,像是痛极了的喘息。
陈知渊似乎听到了那声□□,蓦地低下头,望着手里的玉簪,凝神久久不语,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问道:很疼?
嗯~,浓重的鼻音,仿若划不开的烟雾,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扑来,让楚宁那有如雪一样白的脸上更加冷艳魅惑。
疼就忍着,别发出声音。这点折磨都受不住怎么得升大道?陈知渊终于想好了玉簪的样式,仍旧低着头,伸手摩挲在簪子上,直到将那原有的纹络抹平才不悦道。
那清冽的语调宛如冬日的雨,带着冰碴子落下,淋得人湿漉漉的,可所落之处儿,那凉意沁人心脾,透彻入骨。让周围的旖旎像是被冰冻住了的泡沫,轻轻一抿就全都碎成了冰渣。
楚宁雪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努力调整了好几次气息。才勉强发出一个平稳的是,咬着唇盯着陈知渊那明明斯文柔和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夜风吹过,周围树影斑驳,楚宁冷眼坐在池里等着,疼到麻木后就不怎么疼了。只是觉得内里丹田翻涌得更加厉害,他控制不住的灵力在他的经脉里横行,一次次地撞击他脆弱的经脉。
坚持了不知道多久,楚宁才打颤道:师尊,弟子要泡多久?
泡到本尊去替你疏通经脉,理顺外泄的灵气。陈知渊仍旧低着头,一点一点雕着手里的碧玉簪,淡淡道。
那师尊何时下来。楚宁咬着牙,到底是问了出来。
楚宁。陈知渊这才抬起了头来,淡漠地看着他。那是本尊的事。
是。楚宁垂下眼眸,轻轻吸着气,冷静道。
楚宁已经习惯仙灵池的疼痛了,经脉在仙灵池的浸泡下似乎格外地强韧,哪怕灵气再冲撞也没有损毁的迹象。楚宁便小心翼翼地自己疏导着灵气,将它压往自己的丹田。边望着陈知渊那泛着淡淡寒色的脸,总觉得跟丹田比,心更痛一些。师尊是在等月白师兄吧。
是又如何?陈知渊利落答他。手里摩挲着那已然完工的碧色玉簪,簪子被雕成了一小根竹节,只那看似光滑的簪身上刻着繁复的纹络,那是层层的用神识烙上去的阵法,只差一滴血,便能催动这些强大的阵法,成为一块可以护庇人平安的护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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