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交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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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终悟到:眼前的人儿已非当年的阿布多。或许她从未变过,只是她藏得太深,不曾让他察觉。她固然遵照主子的指示,给程靖寒下了药,但她心中另有谋算,她甚至都不愿在自己面前掩饰几分,那样坦荡赤裸。他是否还应感念她的信任?

“药我明日给你。”他无甚好气,“你做什么我管不了,但是阿布多,你要敢偏帮着外人来灭赤族,我会杀了你。”

她忽地笑了,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忍俊不禁。

“你不杀我,我便能长命百岁么?”面对她明媚的笑容,适才的狠话仿佛扎在自己心上,隐隐作痛。说到底她才是被利用的那个,他有何立场要求她?

只见他烦躁地摇头,嘴唇翕动,没能说出话。

雁儿敛了笑容,深望着他,她知塔伦已是仁至义尽。

“塔伦,我欠你的,将来定会报答。”她歉然道。

什么报答?我所做的是为了回报吗?或者说你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他兀自在脑中碎念,无名的烦躁郁火仍在他胸间慢烧,最后只冷着黑脸,手指木门,将她请了出去。

翌日,日落偏西,风吹熄几分炙热。毡庐里的宝音方食过饭,侍女汲了水让她净面,听见阿布多求见,思忖须臾便将她请了进来。

阿布多单膝跪地恭顺地向其行礼。宝音幽蓝眼眸如珠,凝在她身上,仔细打量着传闻中跟了舒达数年的奴隶。她身量娇小,举止间不尽似草原儿女,杏目透着丝婉约。

“你有何事要见我?”阿布多不过中人之姿,能从南国全身而退不提,还留在可汗近侧侍奉,靠的绝不仅是床笫功夫。

阿布多对上她疑虑的眼眸,眼神扫过左右侍婢,一时沉默。

她翩然挥手屏退左右。

“奴想与您做个交易。”阿布多正正身子,微笑话道。

宝音表情凝滞,微倾身子。寂寂毡帐,烛影摇曳,恰似她犹疑的心思。

与诺敏不同,她一早便看透可汗薄情寡义,舒达娶她,不外是维系奇木族的手段罢了。舒达喜怒无常,她必要防患于未然。

想至此处,她踩着曼陀罗纹羊毛毡,俯身时香木珠擦过雁儿发梢,开口的嗓音清亮如珍珠落玉盘。

“不妨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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