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以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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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嚟呢边啦!”

按着老板的要求拍了许多张,谢沛只挑中一张,朴素的,她浅笑看镜头,身旁青年微微低头侧目看她。

他让温宁来选,温宁也只选那一张。

倒不是老板的技术问题,是他只选了一张,她便也只选一张,选的再多,于她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一个礼拜左右,你们来取。”

他付了钱,两人从照相馆离开。

晚十点,这个时间的南浪湾没什么人。

鞋子拖在海滩边,他们踩在海水里,有些凉。

谢沛于她身侧,海风吹着他侧脸,他伸手拉着她,小浪起伏,拍在她腿上。

谢沛说,他原本是在东边的赌场工作,他与那老板算得上认识。

温宁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他笑了笑,温宁心里头一直有个想法,从她想起那男人说谢沛的技巧开始。

“赌钱?”

“起初是。”他也不瞒她,他很少瞒她,只是她不问罢了。

“因为兴趣,去学了一些东西。”他扯开外套里侧给她看,笑道,“通常出千的人,都会有里口袋。”

温宁顿时明白过来,她看着他眼神古怪,“你竟一次也没被发现?”

“这东西不需要被发现。”他摇了摇头,“只要别人觉得你是,你便是了,他们照样可以扁你一顿。”

温宁抿了抿唇,他那样子像是她就要跟着他去学赌钱一样。

她问,“你跟那老板是朋友?”

“算不上。”他说,“一次巧合,觉得他有趣便放过他了,他留下了点代价。”

“什么?”

谢沛笑了笑,“一条腿。”

温宁已经习惯他说这些话,她笑,“那人竟没记恨你,人果真是喜欢折中的。”

你要他性命他是怕的,退而求其次,你放过他,要他一条腿,他便觉得划算了。

谢沛攥了攥她手,“你说得对阿宁。”

“我不准备去那边了。”

温宁拉着他走到海滩上,往回走,她说,“你没钱了,我可不能跟你了。”

谢沛愣了一下,随后低笑,好半响他说,“恐怕不能。”

温宁不回答。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一根骨头。”

今年,天上没有星星,月也算不得多亮。

她想起那晚看他笔记,她页页翻阅,每一页角都被染黑,应当是血液长时间变了颜色,上头写的是他杀的是些什么人,他们做过什么事,他从十七岁开始撰写第一页,翻到最后,有一页中间夹着两张照片。

上头的人温宁一眼就认出哪个是谢沛,他与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些的男孩站在一位还留着辫子的老者身边,后面写着五个字:赠从文师兄。

“你就不怕有一天死吗。”这句话她不止一次问过他。

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向死而生。”

温宁垂眸。

她只是渐渐的不知为何,她发现这个男人并不是纯粹的冷血,对她,他也算得上是温柔,可他又心狠,杀起人来毫不眨眼,他如此矛盾。

“我不愿你收敛防备心,因为我不会改过自新,你也不用改变性情。”

他说,“我做了一个梦。”

温宁忆他那晚梦呓。

“梦里他人都是芒寒色正,唯独我是头野兽,他们怕我又恨我,劝我又咒我,可没用,死了就死了,大道,天理,兰因,都是骗人的。”

他将她曾说的话还回来。

“你怕我吗?”

她看着他,没说话,可答案早在就显而易见。

很小的时候,她就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她也一点也不期盼……

她不想穿,谢沛为她拎着鞋子。

他骑得慢,风将她头发吹起,反光镜中,温宁看到谢沛的脸。

此时她想,她也不知道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多久,只是这一刻她竟也觉得,就这样吧,其实她也特别容易被同化不是吗。

“以后,我们一起离开这。”

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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