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第一次离开我.卓尔的阴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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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童年时一个夏天,因为发水,父母把我送到上游亲戚家,叁四天后,水退了我才回家。我哥背着我踩着泥泞往家走,他说家里都没事,就是狗被洪水冲走了。

我不信,因为哥哥笑了。

见过父母后,我在院子里拼命喊,花狗不知从哪听到我的喊声,一溜烟儿跑回来,跑得太急,吐着舌头,呼呲带喘的。

它冲到我面前,把两只大泥爪子分别搭在我肩膀上,狗脸和我平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在问我:你去哪了?发水了多可怕呀?好几天不见你,我好担心你?

老花狗死后,我再也没见过哪种生物用类似它的眼神看我,现在,JK看我时,很像我的花狗,忠犬的眼神。

我问JK:“谈到宗教信仰,你有信仰吗?”

“有,我追求天人合一,我国的古典哲学。”

“什么是天人合一?”

“太复杂,每个人理解还不一样,简单说,最起码要诚实,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要保持一致。”

就是说……不撒谎,那我还等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要回黑省?”

他说:“不一定,可能先去一趟外地,然后再回黑省。”

我舍不得他走,可是我开不了口,我感觉到他扛着很多事,很多责任,岂能绊他的腿?

有一种绵长的眷恋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流转。这种甜蜜的暧昧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我就像顿悟一样懂得了,我不但睡了他,也得到了他的心。

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吗?

没有。

我在黑暗中,抓住他的手,他没躲开,我说:“你要走了,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

“有人难为你是吗?有人控制你是吗?”

“没有人控制我,我自成世界。只不过,有些羁绊,从少年时期就开始了,千丝万缕,剪不断的,而且都是我自愿的。”

JK说他“自成世界”,就是说他没老大;他是黑社会中的杀生者,和别的黑社会是合作关系,雇佣关系。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但是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他是不会说的。

我只能说:“我会想你的,JK哥哥。”

“水水,我不在家,你不要一个人夜跑,不安全,知道吗?”

“哦,我知道的,我保证。”

他收紧手指,用力握我的手。

不久的某天,JK没和我告别就消失了,占宇说他回老家了,我点头,不提不问。

他走的那天夜里,我收到他的信息,他说:好妹妹,多保重!

我回:我不想做你妹妹,哥哥保重!

这句话有点难懂,但是我想他一定能看明白;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做你的女人啊!

他带走了我的书,那本“唐宋诗词选注”,82年版,一本老书,上面有我写的心得批注。

他已经给了我暗示,所以我并不失落。而他的行程绝对不简单,应该是孤独,黑暗、死亡、裁决的味道。

他又去杀谁了?

我努力回避这件事,不去深想。

占宇从不和我提JK的背景,只有卓尔私下和我提过。我家荡妇在我面前是多嘴驴的性格,知无不言,但她说到JK,罕见的闭上嘴巴。显得忧心忡忡,坐立不安,所以,我不再问下去。

她说:“姐,你知道占宇和什么人待着?是杀手,职业杀。”

其实这个话题,她从前和我提过一次,现在她又提起,意有所指啊!

我对她说:“JK不是杀手。”

荡妇:“那他是什么?”

“他和占宇一样,和人正面钢,未成年就开始打打杀杀了,比占宇涉黑早,身上的伤疤很多,杀手是不会让自己受那么多伤的。”

我没说实话,其实我对卓尔撒谎了,正面和对手硬钢;恐怕是他少年期的事,现在不是。

看着JK整理他的工具箱时,我油然升起,他昨天阻杀了某个人的既视感。

他完全胜任杀手的特质。

我是想让卓尔安心些,我怕诱发她的黑暗恐惧症,她对于恐惧的逻辑一般人都理解不了,她怕很多东西,从前怕黑,怕鬼,怕独处,现在又怕杀手。

此后一天,我和她去美容院,我坐在前台和老板娘说话,卓尔一个人进洗手间,突然她“碰”地一声撞开洗手间门,裙子都没提上,冲出来,失声惊叫:“姐,姐……”

我冲过去检查她,抱住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脸色苍白,比平时明显白很多,她说:“姐,我怕,吓死我了。”

我马上明白,幽闭的;没有窗户的洗手间让她的心理隐疾发作了。

老板娘吓坏了,还以为她家洗手间闹鬼,我连忙说:“没事,不关你家事,她就是害怕独处。”

我抱着她,抚摸她安慰她,帮她提上裙子,她抖的像风中落叶,双手死死抓我的手。我慢慢把她牵着出了门,站在街头,站在刺眼的太阳底下,她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害怕什么呢?她不说,我不问。但是,我隐约察觉到一点东西,有什么令她极度惊恐的事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阴影在她心里扩散,甚至把童年;怕黑、怕鬼、怕独处的毛病引发出来。

晚上见到占宇,卓尔没提白天犯病的事,她不说,我也闭嘴,说什么呢?

该做的事他们恐怕都做完了!

无法挽回!

无力回天!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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