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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无奈摆摆手,嘶了一声,也知道现在跟他辩论这些一点儿用都没有。有些人的劣根性就跟春天的野草一样,怎么也消亡不了。

张铁接下来的叙述就有些悲惨,他刚开始也很害怕,但发现自己真的能从网上买到这些监控用品和详细的教学视频后,整个人就兴奋开来。

我胆子小,刚开始只敢大半夜偷偷安装在公共女厕的天花板上。她们、她们也很少抬头看。

不过据他所说,城中村这边公共厕所的人很少,女性群体多是不懂事的小娃娃和四五十岁身材变形的中年妇女,但他也不介意,依旧享受着这种变态的偷窥快感。

直到有一次我意外地在公厕发现了一个年轻女人,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但是她进了隔板,我拍不到其他照片。

张铁不知道陌生女人的信息,只知道她有一头栗色的长发,穿着很繁琐的长裙。当他在监控摄像头里发现照片的时候,简直像在贫瘠的沙漠里找到一地的珍贵珠宝一般。随后几天,张铁开始频繁请假,在城中村附近游荡,想要偶遇那个女人。

但他没能找到如愿,于是只好变本加厉地在附近的很多场所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那一个月他的工资直接用完,连寄给老家的钱都没了,还遭到父母长达半个月的怒骂教训。

但他找到了,在藏龙岛地铁站附近他成功看见了女人,一路偷偷摸摸的跟踪让他知晓女子就住在城中村里,她行走的方向也很像他们所在的那一排自建楼。只是他没能跟踪到最后,因为女子拐弯后他跟上去,却没有发现人影。

她一定是发现了我没有、没有恶意,我就是

沈槐补充:你就是变态。你详细说一下这个女生的外貌和形体,她很可能就是杀害你的人,如果不是她,就是她的伴侣。

张铁沉默,显然被这个事实给打击到自闭,连叙述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但沈槐一点儿也不同情。偷窥癖演变到跟踪、尾随后,下一步就可能违法犯罪,目前只是有人提前将他的犯罪苗头掐灭。但是两人的行为都不值得鼓励,偷窥尾随不对,杀人犯罪也不对。

虽然我没找到她的住处,但我后来又拍到过她两次,都是在公厕里。我就准备、准备深夜转移一下针孔摄像头,因为什么也、也拍不到。

张铁变得愈发贪心,他从仅有的三次公厕照片中知道女生格外青睐最后一格,于是当晚他准备将摄像头换到最后一格的天花板。

但是他死了。

张铁对他第一次隐瞒的死亡地点感到抱歉,因为他太害怕自己说晚上十一二点去公厕结果死亡时,会引起面前人的怀疑,进而知道他偷窥的事实。他太害怕事情暴露后自己被打进十八层地狱,但最终还是没能瞒住。

面前的人实在是太凶了。

他一定也长得很凶。

我、我当时太紧张,去公厕的时候被偷袭了。等我醒过来时,我的眼睛好痛好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挖了我的眼睛。张铁悲伤地哭出声来,沈槐却听得直皱眉头。

挖你眼睛的人是男是女?被挖眼睛后你还有别的印象吗?你记得自己去过云鹤高架桥吗?

张铁欲哭无泪,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人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对了他挖了我的眼睛后,还往我嘴里塞了东西,然后我就睡过去了。

他低声咒骂:你一定要帮我把凶手找出来呜呜呜。

沈槐深呼吸,以拳抵额沉思。他将张铁提供的信息记录下来,结合他前阵子的凶案思维导图整理自己的思路。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美丽女人却是个突破口。或许是女子一人所为,若她有伴侣,也可能是团伙作案。

沈槐问他:被挖眼睛当日,你有闻到过什么特殊的香气?有脂粉香吗?另外那个女子的身高和体重你能大概预估出来吗?

沈槐又说:最重要的是,你的内存条是保管在哪里的?你有上传到自己的云盘或其他渠道吗?

张铁:还能上传到云盘?哪个云盘?

沈槐:他也想自闭了,深呼吸,吃颗糖,他还可以再坚持五分钟。

香味?好像、好像有一点点,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香味。

沈槐终于呼口气,如果有香味,那证明美丽女子一定参与了,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有找到那个人,案件才能彻底明晰。

他准备询问周谠,只有警局才有力量调取周边的监控,但一看手机:04:52.

算了,又是通宵熬夜的一天,这个时间点还是别打扰周谠了,让他睡个好觉。

沈槐自己却没什么睡意,他洗了个澡出来继续推算模拟当时的情景,有灵光一闪或疑惑点则翻来覆去询问张铁当时的情形,直把张铁一个亡灵问到躲到墙角蹲蘑菇才罢休。

第二天早上八点,沈槐就又搭车奔向警局,这次令人意外的是,搭载他的居然是前两天他前往城西藏龙岛的司机。

司机听闻他的地址后,露出你果然是个条子的心照不宣微笑。

沈槐跟着笑了笑,没有解释,却再次感慨世界真的好小。

更小的是,他在警局里居然又遇到了青年。青年见到他眼睛亮亮的,踱步走到他面前,朝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你怎么了?沈槐看着只到自己嘴唇的青年,闻到他靠近时散发的淡淡幽香,目光在他耳垂处的小小殷红耳洞上停留,一晚没睡的脑子好像愈发的清晰起来。

脑中只残余着一句震声:

卧槽!

第18章 陈元祖 暂时无法定性这个行为

沈槐脑中翻山倒海,但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只是照常地与青年寒暄。青年瞧着也是鼓足勇气一般,靠近他之后还暗搓搓地抬眸看了他几眼,眼神是藏不住的喜悦。

这也让沈槐内心愈加五味杂陈起来。

你来这边是?沈槐其实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两人虽然加了好友,但是没聊过天,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目前从青年的神态来看,他应该才是报案人。

青年小声道:我、我手机被偷了。

沈槐微微蹙眉,诶了一声:这就有些糟糕了,现在没有手机衣食住行都很不方便。你现在要回家还是?手里带钱了吗?

青年眼睛亮晶晶湿漉漉地看着他,映衬得眼皮那颗红痣愈发得明显亮眼起来。

沈槐内心不安,不敢去想哪个恐怖的事实眼前的青年,明明这么娇小可爱,偏偏,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他当然也知道现在有一些很厉害的女装大佬和COSER,他们穿起女装、画起妆来能以假乱真,群众的接受度也非常高。沈槐闲暇时也曾刷过几个视频,全程都是哇塞的表情。

可是他从来没往这个方面去想,下意识地觉得青年只是单纯的社恐和内向。

青年摇摇头,小声:没、没有。准、准备去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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