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1 / 2)
徐南起眨了眨眼。
残破房檐下胡子拉碴的年轻人毫无做派的半蹲着抽着捡来的烟头,白烟袅袅,浮散人眼。
他摸着身边小少年的头顶,嗓音嘶哑:总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的。
这个世界是烂的,可总有些,是值啊
因为那些东西,所以我们才会存在。
喂,徐南起,徐南起,你想什么呢,被那家伙给骂傻了?!
林河一进来看到就是这小子病恹恹的小白花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恶声恶气的问道。
徐南起这人没什么大优点,就是脸皮厚,处在这种随时命都可能没了的位置,他都一次没见过这人感性唧唧悲天悯人的一面。
这徐北河是个狠人。
林河拳头痒痒,后悔刚才没追上去打那厌恶脸一拳。
啧,人到没傻,快被你喊傻了。
徐南起嫌弃的翻了个身,看着床头的水果乐起来,支使道:好哥哥,好兄弟,好爸爸,给我洗个桃儿呗,今年的水果是真死贵啊,兄弟我都快一个星期没吃上了
林河瞪眼:出息!
不过他马上抓了一个桃,动作恶狠狠的,像是抓了水果就对买他的人做了同样的事一样。
徐南起看他这样就乐不可支。
下午还有场恶战,多糊弄糊弄这傻子给他自己先乐呵乐呵。
饲养基地外围。
茂密丛林发出嗖嗖的轻响,小黑豹警惕的竖直耳朵俯在地上观察着,亲眼见着又有两只高级异种嘶吼着从丛林深处方向跑了出来,狗急跳墙的咋咋呼呼的,有尾巴的老实的像个猫儿一样缩到了肚皮下边。
它确认过后懒散的倒在地上打了个哈欠。
里边儿山洞里那位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最近闹着要搬家,这可惨了饲养基地外围的异种们,艺高胆大的被惨兮兮的收拾了一顿,被迫收拾包袱从住了几年的老巢搬了出来。
胆子小的干脆在闻到那股味道之前就自己夹着尾巴逃了出来,整整五天,外围森林被它弄得一团糟乱。
小黑豹耷拉着尾巴,听那几个可怜巴巴的兄弟嘀嘀咕咕,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两句。
那只异种看着不像是个挑挑拣拣的,对这新窝却上心的很,看起来不像是给自己随便找个睡觉的地方,反而像是生怕被媳妇儿嫌弃一样。
小黑豹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
说起来这个,那只异种的监护人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那人好啊,会做好吃的饭,它现在想起来还馋的流口水。
而且那人就像是个镣铐一样,在这,这异种也没见这么疯过,结果人才走了这么几天,这家伙可开始称王称霸的作弄起来,偏生别的异种打不过他,只能俯首夹着尾巴逃窜。
嘤嘤,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连睡觉都睡不好!
小黑豹可怜巴巴的想着,翻个身的空正对上丛林里那双毫无情绪的冷质绿瞳。
它瞬间僵硬住了,干巴巴的维持着动作半天没动弹。
对于强者,异形有天生的规避本能。而这只毛都没有的黑家伙,无疑是个令它们所有异种夹在一起都会被震慑的强者。
源于古老血脉的压制,不需要任何动作,只要它释放自己的气息,周遭异形都会俯首称臣。
当然,心里念念叨叨是绝对少不了的。
比如说这异种黑心黑肝的,就知道吓唬它们,也没见它在那个监护人身前多英雄!
低沉厚重的气压逐渐远去,小黑豹这才僵直的活动起来,翻过身来,果不其然看到后边那几只已经吓得尿地了。
它好好的一片清净地,又废了!
小黑豹烦恼的抱住脑袋嘶吼,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会做好吃菜的人快回来管管你家异种啊!!
作者有话要说:徐南起:谢邀,人还躺着下午去赴修罗场
老徐还等着崽子安安喂喂liao~
心肝儿快来温暖戴迪!
第36章
徐南起和医生借了双机械腿赶回那个他名义上的老家赴宴。
徐启如今已经坐到了上尉的位置, 年过半百的老上尉历经两场风流艳史,现在不知道是哪根弦搭正了,开始过起修身养性的日子来, 家里除了几个铁皮佣人和一个儿子, 也就剩下一亩地和几只老得掉毛的狗。
哎呀, 二少爷回来了!
隔着几百米远, 在花园浇水的老管家就看到了这道熟悉的身影, 他扒拉了下老花镜,老脸顿时乐开了。
徐启和他大儿子打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就成了天生的冤家, 每回在家吃顿团圆饭都能吃得像爆破弹试验现场, 佣人们都是十几年的老人, 看着好好的一个家变得越来越破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好在徐南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小儿子被认了回来, 看着脾气秉性都像个好孩子, 他们也就心里蔚贴些, 想着借这个机会缓和缓和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
不过多次事实证明,这群老人想得实在是太过美好。
要不是心里那点没滋没味的家庭感和他哥在这儿, 徐南起就是在E区死命滚他个几年也不想回来。
穿着一身校服的少年遮着直直照在眼皮上的阳光,眯着眼看向气派的小别墅, 吹了个口哨。
纤长白皙的五根手指被太阳照得几乎要反光。
他晃着腿慢悠悠走到门前,验证身份后的别墅大门自两侧打开, 老管家满脸欢喜的迎了出来, 苍老的声音带着喜意:小少爷,赶紧进去歇歇吧, 今儿天可真够冷的,偏生太阳还刺眼。
哎徐叔,我自个儿进去就成。您老啊, 还是忙着照料您的花吧,别到时候被大太阳照得蔫了怪我头上,我可不能给您变出几朵花来。
徐南起笑眯眯的朝老人比划了两下。
年轻人,太阳一照鲜活得快要发光。
是徐家唯一还算得上是活人的人。
徐叔褶子都快笑没了,连忙道:那还能够,咱们小少爷多来几次徐叔这花不要了也成。
他老人家的花可以不要,他徐南起的命可还多想留两年,毕竟有儿子的人可不能够再那么随随便便了。
啧啧,拖家带口的感觉啊。
徐南起扬了扬唇角,踩着小石子路朝不远处的小别墅走去,一手插着兜,一手闲散朝后边挥了挥。
他站立在铁灰色的正门前,扫描识别后的铁门发出了嘎吱一声轻响,缓慢的向两侧打开。
前后隔开了两个世界,外边冷风吹得凉飕飕的,里边机器炙烤的暖洋洋的,偏偏肃穆沉寂的比外边的冰天雪地还让人心悸。
不管来几次,和个死人窟也没有任何区别。
少年垂下眉眼,安静朝正厅已经摆放好的座椅上走去。
从二楼下来的徐北河抬眼瞧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的说了句:借的?
他拉开椅子,坐在了对面。
明明是场家宴,桌子却比犒赏宴席上的还要大,三个人说话都费劲。
徐南起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笑了声:借的,哥,你大发慈悲,让我好生生的给人家还回去,这要是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徐北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多说,腰背坐的笔直。
坐没坐的相,说话没说话的相。
肃穆低沉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徐南起仿佛被什么东西拍了一掌一样嗖一下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意变换来去,最后固定成一个假笑。
爸爸。
他喊道。
面容坚毅的男人扫了他一眼,低沉应了声,随后马上就移开了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脏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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