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孕汤(2 / 2)
但是这些时候,殷明鸾一直没有问出口,她害怕她一提,殷衢顺口就应了。
她到底是不乐意的。
她有些担心地观察着殷衢的神色,说道:“哥哥,我做错了吗?”
殷衢抱着她紧了紧手臂,凑上去轻轻地啃噬着她的唇珠:“明鸾做得很对,朕不会纳她。”
接着他道:“朕自去和母后说。”
殷明鸾松了一口气,想到赵太后关心的问题,索性和殷衢说清楚了:“太后娘娘也许是美意,她想着我们是假夫妻,于是想要齐姑娘来给你生儿子。”
说到最后,殷明鸾不由得有些沮丧了。
殷衢亲了亲她的脸颊:“明鸾受委屈了。”
然后他敛了神色,说道:“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住了,朕会和母后直说。”
殷明鸾不安道:“我们这样骗了太后娘娘,会不会被太后娘娘怪罪。”
殷衢像摆弄木偶娃娃一样,将殷明鸾身上弄乱的衣裳理整齐,将她摆得端端正正,说道:“你不用去,不是齐氏要过来吗,你就和她做针线,朕自去和母后解释。”
殷明鸾不由得扎进殷衢怀里,双手抱住他:“哥哥受累了。”
殷衢笑道:“说错了,是本打算劳累一番的,如今是不能够了。”
他站了起来,却是衣冠齐整的样子,方才的风流动.情的模样被掩盖了个彻底,淡然叫檀冬玉秋进来,道:“将补药煎了,”他转脸对殷明鸾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卫陵特意从辽地弄回来的,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药?什么药?
殷明鸾还没弄明白,殷衢就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玉秋看着张福山递给她的药材,感到束手无策,还是请人问过了医女,她才按量开始煎药。
当她把煎好的药端来给殷明鸾的时候,殷明鸾好奇问道:“我并未生病,为何要吃药?”
玉秋笑道:“是好药,问过了医女,这是必孕汤的方子,想来陛下也等着娘娘的好消息呢。”
殷明鸾一下子闹红了脸,但是看着那黑黢黢的药汁递到眼前,她也没矫情着说不用,她轻轻皱眉,将这汤药一饮而尽。
才饮过这碗药,玉秋塞给她一枚果脯,殷明鸾压下舌根里涩涩的苦味,就听见宫人禀告,说是齐蓁蓁过来了。
殷明鸾一下子感到了头疼,她连让玉秋将药碗收了,整理了衣裳,拿起案几上的刺绣。
说实话,她的针线功夫实在是很难拿出手的,但是赵太后夸她女工好,还让齐蓁蓁过来学,她怎还能谦虚呢?
也许是赵太后为了让她和齐蓁蓁多亲近亲近,日后作为皇子的嫡母和生母能够融洽相处。
齐蓁蓁被檀冬引着走了进来,迎面撞见玉秋手上拿着个东西,用帕子掩仔细了,齐蓁蓁垂下眼睛,对着玉秋很客气地笑了笑。
齐蓁蓁走进了内殿。
她看见了端坐着的皇后,皇后与她岁数相近,是个光艳动人的大美人,气质雍容,很难想象,在平凉府那样贫瘠的地方能够养出这样养尊处优的美人。
齐蓁蓁依稀听说过,皇后的身份有些特殊,似乎和皇帝只是明面上的夫妻关系,于是才有了她的机会。
齐蓁蓁知道她的优势,她不像上京那些杨柳楚宫腰的美人,她健康,丰盈,赵太后期待她能够替皇帝和皇后诞下皇长子。
当她在平凉府听到赵太后想要接她到上京的时候,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了。
她想,她错过陛下许多回,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错过。
齐蓁蓁听见皇后让她起身,她露出乖巧可人的笑容,希望能够获得皇后的喜欢。
“快坐下吧,”殷明鸾笑着对她说,“太后娘娘让你来和我学针线,其实,我也不算精于此道,只是和你凑一起,解解闷罢了。”
齐蓁蓁连说:“皇后娘娘太谦虚了。”
殷明鸾瞧着齐蓁蓁,像是不经意间问起:“听宫人说你和齐阿嬷都是陛下身边的旧人,是自小一同长大的?”
齐蓁蓁摇头:“我原是做奴婢的,怎好说是陛下一同长大,只是跟着母亲伺候过太后娘娘和陛下几年罢了。”
殷明鸾听了这话后顿了一下,而后缓缓问道:“我宫里有旧人曾经在行宫住过几年,那时候并没有碰见姑娘。”
齐蓁蓁回道:“那时候我父亲在外做了些小生意,太后娘娘慈悲,让我娘同我一同出去过几年,后来,我父亲去了,太后娘娘又发善心,就将我们母女带去了平凉府。”
殷明鸾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碰见过。”
说话间,齐蓁蓁已经做好了手中的绣活,殷明鸾一瞧,是一对鸳鸯,绣工出色极了,殷明鸾悄悄自己手上的半只鸭子,另拿了一方帕子遮住了。
齐蓁蓁绣了半晌,忽然发现皇后再没有问话,她小心看了一眼,觉得皇后的神色略有困倦,于是她贴心地向皇后告退。
齐蓁蓁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忽然问道一股有些苦涩的味道,她顿住了脚,看向了大槐树下倒的药渣。
她拧着眉头,细细分辨着。
陡然间,她眉心一动,像是有些不相信。
她背负着孕育皇子的任务而来,不会不认识这些药材。
太后娘娘弄错了?
皇上和皇后……
她猛地转头,望向了大殿内。
檀冬正好从门内走了出来,好奇问道:“齐姑娘,怎么了?”
齐蓁蓁略微笑了一笑,说道:“我突然想到了,我打算回长春宫继续绣一绣帕子,却把帕子撂在皇后娘娘这儿了。”
檀冬说道:“奴婢去取。”
齐蓁蓁却说:“不用了。”
她又回到了殷明鸾的暖阁中。
殷明鸾瞧着去而复返的齐蓁蓁,问道:“齐姑娘,怎么了?”
齐蓁蓁说道:“蓁蓁失礼了,本是为了向娘娘请教针线,却自己绣完了一对鸳鸯就走了。”
殷明鸾心想,你实在不必等我绣。
但是她说道:“好啊,那就请姑娘多陪陪我。”
两人又开始做起了针线,这回,齐蓁蓁没有方才的拘谨,反而说起了不少平凉府的旧事。
“我其实很早就仰慕着陛下,那个时候,太后娘娘有意想要让我做陛下的通房,陛下没有拒绝。”齐蓁蓁回忆着往事,面容很是柔和。
说到这里,殷明鸾的手一抖,指腹渗出了血滴,她悄悄用帕子将手上的血滴擦拭干净。
齐蓁蓁接着说:“可是我那个时候不懂自己的心,后来,我让我的姐姐帮了我一个忙。”
齐蓁蓁看着殷明鸾,笑得很柔弱:“皇后娘娘,我和你说过我的孪生姐姐吗?”
殷明鸾摇头。
齐蓁蓁说道:“姐姐替我去了,后来姐姐为了保护陛下死了。陛下对我们姐妹两人一直难以释怀,我想,这就是陛下不近女色的原因。”
她望着殷明鸾:“所以我这次不会逃避,我一定会治好陛下的心疾。”
齐蓁蓁看着殷明鸾垂下眼睛,小心地检讨着自己:“是我话太多了,打扰到了娘娘?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先行告退,娘娘早些休息。”
殷明鸾不知道齐蓁蓁什么时候走的,等她抬头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齐蓁蓁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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