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兴致(2 / 2)
陆桓见殷衢下了马,他也翻身下马,只是下来的时候突然腿软了一下,踉踉跄跄差点跌倒。
殷明鸾惊叫:“陆修撰。”
还是张福山眼疾手快将陆桓扶住了。
殷衢觑他一眼,道:“张福山,扶修撰回去歇息,带上金疮药,叫上太医给陆修撰看看。”
陆桓又是感激涕零:“多谢陛下赐药。”
殷明鸾啊了一声:“怎么还伤着了?”
张福山说:“修撰大人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
殷明鸾有些急:“那还不快扶陆修撰休息去。”
殷明鸾跟着陆桓就要一起走,殷衢却把她叫住了:“长乐。”
殷明鸾站住了,殷衢对卫陵道:“你送陆修撰回去。”
卫陵顿了一顿,拱手称:“是。”
转眼间,马场只剩下殷衢和殷明鸾两人。
殷衢没有继续赛马的打算,对殷明鸾说:“走吧。”
马场外已经备好了两架车舆,侍从扶着殷明鸾上车舆,过了一会儿,车舆却动也不动。
殷明鸾掀开车帷看,张福山额头上冒着汗,说道:“公主,这……这车舆轮子坏了。”
殷明鸾不当会儿事,她安慰张福山,说:“不是什么大事,我骑马回宫。”
可是,前面就要起驾的御舆停了下来,殷衢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长乐过来。”
殷明鸾苦着脸看了一眼张福山,张福山小声说道:“公主,您金枝玉叶,若是在街上被人冲撞了,可怎么能行呢?”
殷明鸾知道和张福山争辩没有用,皱了皱鼻子从自己的车上走了下来。
掀开殷衢的车帷时,殷明鸾脸上已经带上了甜甜的讨好的笑。
殷衢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殷明鸾很怕这种场合,御舆渐渐行了起来,封闭的狭窄空间里只有她和殷衢两人。
殷明鸾有些尴尬,想要说话打破这令人不安的沉默,但是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殷衢却安之若素。
御舆行了许久,殷明鸾估摸着还有一半路程就能进宫,她也能从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解救出来。
可是,突然间,一声嘶鸣声,拉车的马似乎受了惊。
车舆颠簸起来,殷明鸾跌跌撞撞坐不稳,冲击之下,她睁大了眼。
她似乎……就要一头往殷衢怀中钻了!
她死死闭住了眼。
然后,她的双肘被握住了。殷明鸾抬头,看进了殷衢狭长的凤眼中。殷衢依旧没有特别的表情,似乎他坐在四平八稳的龙椅上。
殷明鸾低头看,殷衢把握住她的两个胳膊肘,强行把就要钻进怀里的殷明鸾隔绝出了一段距离。
就像是……被他嫌弃了一般。
殷明鸾感到一丝丝委屈,她挣开了殷衢的桎梏,往后退了一步,车舆接着摇晃,殷明鸾死死抓住窗子的边沿,离殷衢更加远了一些。
殷衢就这样看着殷明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车舆终于停了下来。
张福山麻溜地滚了过来:“陛下,奴婢万死,这马不知为何受了惊,陛下和公主稍等片刻。”
殷衢皱了皱眉,从御舆中走了出来,下来巡视了一眼,看了看受惊的马,淡淡道:“你这差事当得愈发好了。”
殷明鸾也从御舆中下来,她看殷衢走远了些,张福山在车舆边上擦汗,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口中说着:“幸好幸好。”
殷明鸾疑惑地问:“皇兄听起来很生气呀,你怎么还幸好。”
张福山笑了笑,说道:“公主这就不知道了,陛下这样说就是放过了我们下人,这是陛下心情好。”
“心情好?”殷明鸾问,“我怎么不觉得皇兄心情好。”她想了想,又问:“若是皇兄心情不好,又当说什么?”
张福山沉着脸,似乎在学殷衢的姿态,殷明鸾看着觉得有一两分神韵,胳膊上都能起鸡皮疙瘩。张福山吐出一个字:“查。”
殷明鸾认同了张福山:“果然,这才是生气了。”
今日看殷衢,他似乎没有对陆桓有特别的不满,甚至还有闲心带着陆桓来跑马,这就是很宠爱嘛。
殷明鸾想,事情有希望。
日暮时分,殷明鸾赶回宫,在太和门处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来人——裴元白。
她自觉与裴元白的婚事作废,不愿与他产生别的瓜葛,于是沉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裴元白向着她走了一步,喊道:“明鸾。”
殷明鸾皱了皱眉头,对于裴元白这样亲密的称呼感到细微的不适。
殷明鸾见裴元白堵在太和门处,心中有些不耐烦,想要直接绕过他,她刚走到裴元白边上,裴元白换了个方向堵住了她。
殷明鸾只好问:“你有事吗?”
裴元白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金簪,递到殷明鸾面前。
殷明鸾定眼一看,这正是她丢失的簪子。
裴元白看见殷明鸾的神色,似乎一颗心忽而浸在热水中,又忽而浸在寒冷的冰水里。
他定定看着殷明鸾,想要听她说话。
殷明鸾将金钗取了过来,说道:“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多谢,”她看了一眼玉秋,喊道,“玉秋。”
玉秋知道殷明鸾的意思,犹犹豫豫地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金瓜子,硬着头皮往裴元白手里塞:“我们公主谢谢裴公子。”
殷明鸾趁着这个机会,头也不回地离裴元白而去,裴元白手中抓着金瓜子,眼中带着红血丝,有风吹来,萧萧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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