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1 / 2)
赵长夏:
虽然知道郑阳是误打误撞说对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你说对了,我有特殊种田技巧。
郑阳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的话被她接住了,他一噎,道:特殊的技巧,莫非是指那一层跟肠衣一样透明的布?
赵长夏将种西瓜种在了十几亩田中央的那三亩地里,然后用竹篱笆将其围起来,别人便没理由在瓜田附近出没,也弄不清楚她的西瓜是怎么种的。
不过她雇了郑阳帮忙打理瓜田,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楚地膜的存在的。
地膜透明、薄如蝉翼,而且还被土给覆盖,若不是近距离观看,很容易便忽视了其存在。
郑阳上手摸过地膜,发现它其实并不如布、肠衣那般有坚韧,稍微大力地戳一戳便能穿出一个洞来。而这奇怪的布的来历也让他感到好奇,但赵长夏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他反倒认为这或许不是什么古怪之物,不过是他孤陋寡闻罢了。
直到今日,他才借此机会问出口来。
赵长夏的神色如常,一点儿也没有被人问及秘密的紧张之意。她淡然道:这叫地膜,顾名思义,是覆盖在地上的薄膜。
地膜?!郑阳对此充满了求知欲。
赵长夏点点头:蕃人带来的玩意儿,所以可以叫它农用地膜。
她开口就是一顿瞎掰扯,偏偏她说得太自然、煞有其事,加上她在外人面前行事向来谨慎又严肃,郑阳从不觉得她会开玩笑或捏造事实。
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蕃人、不曾涉足清江县以外世界的郑阳就这么被她唬住了:蕃人的玩意儿?这可真了不得!
他顿了下,可这蕃人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自然是跟蕃人买的。赵长夏恢复了她沉默寡言的模样。
郑阳本来还想问,忽然想到,赵长夏是逃户,虽然他来这儿之时就已经操着一口当地的口音,可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这儿的人。或许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就能经常接触蕃人呢?
加上他之前对农事一窍不通,可见极少与农务接触,要么不是出身富贵,那就是所生活的地方不以农耕为主。
对方是逃户的身份,且不似富贵人家子弟那般细皮嫩肉,不太可能是出身富贵的人家,那么大概率就是沿海一带的州县来的逃户。若是那样,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何会认识蕃人,会用蕃人的玩意儿了!
郑阳脑补了一通,还自认为很有道理,因此并没有深挖。反正自从他给赵长夏干了活后,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赵长夏用西瓜的一成利润为条件,换他细心地打理瓜田。
以一个西瓜两百五十文为例,每卖一个西瓜,除去了种子、肥料等成本,大约能有一百五文的利润,而郑阳可以分得十五文。
若是卖一千个西瓜,那他就有一万五千钱!更何况赵长夏这三亩田不只有一千个西瓜!
原本他需要没日没夜地干一两年才能有这么多钱,如今他只需种四五个月的西瓜就有这样不菲的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他赚再多的钱,也是要交回家里的。
若家是好家,能给他温暖,他把钱全部交回去倒也心甘情愿。可实际上他的爹娘、兄弟因他没有子嗣而冷落、欺负他的妻女令他寒了心,他自然不愿意将这么多钱都交回家里。
所以赵长夏给他支了个招,让他以妻子的嫁妆名义投资她种西瓜,这么一来,他所得到的卖西瓜的利润就成了他妻子的资产,妻子的嫁妆,以及用嫁妆所经营增加的收益都属于妻子个人,只要他妻子硬气一些,婆家就算想染指也没有依据。将来就算分家了,他的兄弟也无法分走这部分资产!
赵长夏也不担心郑阳泄露瓜田的秘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必然会保守秘密,以及细心打理瓜田。
哪怕他有二心,可只要他偷偷种一遍西瓜就能发现他种出来的西瓜会跟她的西瓜有很大的区别,甚至有可能种不出来。她种的西瓜早佳8424是经过杂交选育出来的品种,就跟杂交水稻不能留种一个道理。
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独一份的就很容易被人眼红和盯上,之前她种得少,知道这个品种的西瓜的人也少,所以并没有招来会为了利益而毫无底线的歹人,可随着她往后种出越多西瓜来,她必然会惹人注目。
因此她打算先考察郑阳一番,若他信得过,那她就卖给他一些西瓜种子。再选一部分值得信任的人,用西瓜种子及栽培方案来与之结成牢不可破的联盟关系,这样一来,就有人分担了一部分风险。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头一茬西瓜也慢慢成熟,曲清江与赵长夏终于守满了三年,也就是二十七个月,可以脱下孝服,结束居丧的生活。
按照习俗,除孝的这一天,她得祭拜祖先,然后大摆筵席,邀请亲朋好友来庆贺,正式宣告守孝期满!
不过曲清江跟赵长夏习惯了低调,因此祭拜了祖先后,便只是摆了几桌,宴请了那些关系较为亲近的村民,和买西瓜的豪门大户。
当然,她们与三叔公一家还未撕破脸,为了不落人口实,最终还是邀请了三叔公一大家子。
曲清江虽然没有准备十分丰盛的菜肴,但还是拿出了吕继简送的的乳茶,好酒、羊肉、香干,还有西瓜来招待客人。
筵席进行到一半,正是热闹的时候,曲锦忽然带着礼物登门,还笑呵呵地道:来晚了,大侄女见谅啊,不过我备了点礼物给大侄女赔罪!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自然了,众人都没有往他是不请自来方面想。曲清江当着客人的面不好跟他起争执,便笑了笑,从容道:二伯父心意到就好,人来不来、啊不,礼物有没有都没关系。
她的嘴瓢恰恰说明了她的真实想法,众人联系他们之前的恩怨,哪里不明白曲锦这是不请自来了?!
曲清江没有说破这件事,他们也不好插嘴。
曲锦放下礼物落座后便一直东张西望,他看到赵长夏,端着酒碗就上前去,十分热情地道:侄女婿,来,我敬你一碗!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赵长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不会有好事。
她扯了扯嘴角,道:二伯父知道我酒量不好。
曲锦佯装诧异:侄女婿这就那什么来着,妄、妄自菲薄了!谁不知道你是千杯不倒?当日大婚,可是把一桌人都喝倒了的呢!依我看,这鹄山乡只怕没人喝得过你!
真的?有客人好奇。
曲锦一直在起哄,捧赵长夏的酒量,有不少自诩酒量好的人听得心里不舒服,忍不住要跟她一较高下。
二伯父曲清江正要开口阻止,赵长夏却微微一笑,道,孝期刚过就喝得酩酊大醉未免太不孝了,不如行酒令助助兴,大家又能一起玩,如何?
她的建议一出,便有不少人附和:好,行什么酒令?
行酒令有好几种,划拳、五行、投壶、九射格与觥筹交错等,从文到武、从简单到复杂,雅趣十足。
就最简单的,投壶吧!赵长夏道。
众人:他们的酒都醒了几分。
尼玛最难的投壶在你看来是最简单的?!
为了不让赵长夏轻易取胜,他们故意选最容易的划拳,然后,毫无意外地落败,每个人都喝了几碗酒,赵长夏愣是滴酒未沾。
众人:说好的投壶是最简单的酒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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