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六秋归九十四(1 / 2)
苏禹忙道:“都尉息怒!朱深毕竟是圣上身边的老人,圣上平日起居用药都由他侍奉,也最是知道圣上身体。左仆射吩咐过,圣上身边要留人,故而……”
话没说完,方崇一把将他推开,骂道:“拖泥带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罢,他看向朱深,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老阉货,记得我么?你腿上那刀还是我赏的,到底还是手轻了,不曾把血放干净。”
“方崇!”朱深骂道,“枉圣上如此信任你,你这毫无廉耻的逆贼!”
“圣上?”方崇笑道,“你作威作福,不过也就是仗着圣上。去年你拿了我的错处,要治我的罪,幸好左仆射将我保了下来。那时我就想,你这等老阉货,何时一刀结果了才可泄我心头之恨。”
“你贪赃枉法,仗着左仆射撑腰,把持禁军,卖官鬻爵!”朱深道,“圣上念你家当年征战之功,不曾为难你,如今你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方崇面色沉下:“找死!”
说罢,他正当拔刀,突然,后颈似乎被针刺了一下。
方崇的眼睛直直,继而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旁人显然被这动静惊了一下,苏禹正要叫起来,只觉脖子上也一阵刺痛,跟着倒了下去。
而帐外,陶得利方才投入香炉中的迷药已经见效,内殿中的几个内侍也已经软倒,人事不省。
朱深被这变故惊得难以置信,望着面前仍然站着的三人:“你们……你们是……”
“阿监,是我。”
“娘子?”朱深认出了晚云的声音,不由得诧异道,“娘子不是出宫去了?怎的又回来了?”
“半道上听闻了宫变,便回来看看。阿监如何?”她上前去朱深的伤势,上头的血渍已然干涸,这条腿想必难保。她的眼神黯了黯。
“我无碍。”朱深道,“娘子快去看看圣上。他下午晕厥过去了,我一直让他们找御医,可他们却不理会。这些狗东西……”
他说罢,看向苏禹,心头一阵痛。
晚云将幔帐撩开些,往龙床里看去。
皇帝闭着眼睛,苍白的脸已经瘦得凹陷,可谓形容枯槁。
方才这么大的动静,皇帝也没有一点反应,可见已经是不省人事。
晚云忙将他的手从被子下拉出来,探了探脉象,只觉虚弱十分。
文谦的方子,比她预计的还要狼虎数倍。从王阳下毒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月,已经将人掏空成这样。
“娘子,”朱深紧张地看着晚云,“圣上如何了?”
晚云抬头看他,尽量将语气放缓些:“阿监要早做准备,圣上只是还喘着气,但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朱深神色悲摧,闭了闭眼,老泪纵横。
“不过我听阿兄说,他觐见圣上之时,圣上神智清醒。”晚云道,“不知后来可是发生了什么让圣上气急攻心之事?”
朱深擦了擦眼泪,道:“就在九殿下离去之后,圣上将封良召回殿中质问,封良反而发难,当场将圣上挟持。苏禹那贼子早已窥探到了虎符所在,将玉玺好虎符取来,呈给封良。圣上见状大怒,故而又晕厥了过去。”
晚云了然,再看向皇帝,心中颇是感慨。
此人呼风唤雨,似乎能将每个人都置于掌中算计,没想到,也会有这穷途末路的一日。
“娘子救救圣上……”朱深泣不成声,“太子仍未归朝,九殿下还漂泊在外,他万不可在此时撒手……”
晚云忙给他递上帕子,温声劝问:“阿监,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阿监告诉我,如今封良打算如何处置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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