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七秋归八十五(2 / 2)
“怎讲?”
“他该清醒,好好看看他这一辈子绝情寡义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晚云冷冷道,“他这一辈子,除了权欲什么也不爱,无论是亲人还是天下人,在他眼中皆是蝼蚁。我要他在活着的时候,就看着他的江山不再被他掌握,落到别人手中。朱阿监觉得,这道理如何?”
朱深看着她,神色已经变了几变,眼眶发红。
“这是文公报复。”好一会,他喃喃道,“他到底不肯放过圣上……”
“是圣上不肯放过他。”晚云道,“他们之间的事,阿监最是清楚,孰是孰非,阿监心中也应当有数。阿监,这天下为何成了今日这般模样,阿监难道不知道么?”
朱深摩挲着那瓷瓶,没有答话。
好一会,他低声道:“过去不是没有人劝过,可圣上……”
他长长叹一口气。
“因果报应,皆是天意。”
“还有一事。”晚云道,“稍后九殿下的信使来,请阿监务必让圣上见他。”
朱深看了看她:“为何?”
“阿监自会知晓。”
朱深再看向手中的瓷瓶,少顷,将瓶口的塞子拔开,倒出一颗。
依晚云所言,他将药丸一分为二,不过一半给了晚云,自己服下了另一半。
晚云看着他,道:“阿监到底仁义。”
朱深道:“我信得过娘子,可这是章程,还请娘子体谅。”
晚云不多言,将手里的那半仰头服下。
皇帝果真如晚云所言,渐渐苏醒过来。
晚云在偏殿等候,听见门外脚步声络绎不绝,便知皇帝的苏醒惊动了不少人。
尚药局的御医和奉御纷沓而至,看皇帝的病情有所起色,不由得相互道贺。
朱深却全无喜色。
他知道,按照晚云说的,皇帝不过是得以暂时续命。文谦给他种下的蛊毒已经侵入骨血,他只有死路一条。
正当朱深踌躇不安,有黄门来禀告,说二殿下来了。
朱深忙迎出去。
裴安身为皇城司的主事,有便宜行事之权,可随时带人入宫觐见皇帝。
而皇帝卧病之后,对来人的接引审查之权,便交到了朱深手中。
只见裴安径直往皇帝寝宫而来,身后,跟着一个头戴兜帽的黑衣人。
朱深看到那黑衣人的身形,便是一怔,神色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你……”待得二人走到面前,朱深睁大眼睛,盯着黑衣人的脸。
只见那人将低垂的兜帽拉开下,露出下面俊美的脸。
那人摘下兜帽,拱手礼道:“阿公,近来可安好?”
朱深说不出话来,“九殿下”三字,如石子一般梗在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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