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七秋归七十五(1 / 2)
皇帝只那日吐了血后,竟一病不起,大有病危的征兆。封良才到京师,便召集百官商议,如今太子被俘,若皇帝出个三长两短,究竟举荐谁人继位?
“还能举荐谁?”楼月不屑道,“如今能说上话的只有二殿下,储君之位非二殿下莫属。”
“却不是。”晚云将一张信纸递给裴渊。
裴渊扫了一眼,蹙眉道:“竟有人建议左仆射监国,直至太子归来?”
楼月一愣,笑出声来:“听起来甚是耳熟,西海国那丞相是什么下场,封良莫不是不知道?”
“却不一样。”裴渊将信放在案上,“封良手中有兵权,可不是个只有绣花拳脚的文官。”
楼月撇了撇嘴:“管他呢,无论谁当那皇帝,于师兄都是一样的。封良不见得比圣上高明到哪里去,兴许还大大不如。我看,以圣上惯常的性子,谁真的权势滔天,他就会弄谁。这封良也不例外。师兄不若顺水推舟,弄出些事来,让他们去斗,自己坐收那渔翁之利岂不正好?”
裴渊不置可否,看了看他:“你方才不是说饿了,且去用膳吧。”
楼月知道他又要支开自己,有些不满。
“常晚云。”他对晚云道,“此事你如何想?”
晚云道:“这是阿兄的事,他自有定夺。”
楼月瞪起眼:“封良做下那许多恶行,你莫非不想报仇。”
“自是想。”晚云道,“可圣上和封良皆关乎朝廷,也关乎天下安宁,越是接近他们,便要小心行事,一切须得从长计议,不可轻率。”
楼月似乎颇感无趣,应了声,悻悻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晚云觉得有些好笑。
都说经历能历练人,让人沉稳。但楼月却不是这样。他在河西出生入死的次数比晚云多出无数,刀尖舔血是常有之事,可他在裴渊面前,却总是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不独他一个,谢攸宁和孙焕他们也是一样。
裴渊就像一个家长和靠山,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能无所顾忌。
包括晚云自己。
才收回目光,晚云发现裴渊看着自己,目光深远。
“怎么了?”她问。
“你确是长大了。”裴渊道,“从前,你说不出这样的话。”
晚云弯了弯唇角:“不好么?”
裴渊没答话,只道:“二兄在最后写的话,你怎么看?”
晚云的目光再度落在那信纸上。
裴安的字迹颇是清晰——良机已至,可以勤王之名,直逼关中。
“阿兄怎的问我?”晚云道,“我不善行军打仗,可不懂其中诀窍。”
“身为皇城司副司,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裴渊道,“说说看。”
“不能去。”晚云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只要是二殿下的意思,我都要说个不字。”
裴渊淡淡一笑:“方才其实你也同意阿月说的话,对么?有甚不好说的。”
晚云道:“因为阿兄也同意阿月的话,不必我来说。”
裴渊道:“哦?我为何会同意阿月的话?”
晚云道,“其一,阿兄身为藩镇,入京不可师出无名。否则就算得胜,在青史之中也只会留下骂名,岂不冤枉?其二,阿兄于朝中各方势力而言,乃是强敌,阿兄若动手,只怕反会将他们逼到一处,同仇敌忾对付阿兄,而封良则会得个借口,将兵权死死握在手中。这对阿兄而言,皆弊大于利,不若松手,让他们静观其变,不去搅局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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