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五秋归十三(2 / 2)
“这梁将军竟这般亲民?”慕浔问道,“不怕丢了面子么?”
“他这么做才是明智。”晚云道,“梁慧此番闹事,全鄯州都知道了,与其让人随意议论,他不如亲自将事情说明白,老老实实服个软,还能争取些美誉民心。”
慕浔颔首,笑了笑:“还是姑姑明智,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让他想躲也躲不掉。只是经过此事,梁家兄妹可能又要盯上仁济堂了,怕日后还有麻烦。”
“麻烦好,就怕他们不来。”晚云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京师分号被尚善堂吞了,这笔账,我还没跟他们算。”
陈祚回京的日子定下了。
晚云依照约定,寻了出本地味道好的馆子,摆了一桌菜,开了一坛王阳从东都送来的二十年陈酿。
既然是诚意吃饭,戴着羃离未必太过,晚云索性将羃离放下。
陈祚看见了她的真面目,怔了怔,“副司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些,可有十八了?”
“刺史真会说笑。”晚云笑着给他倒了茶水,“刺史莫非打算就此致仕?边疆尚未安宁,刺史还大有用武之地。”
陈祚抿了一口茶,“你莫非让我这老匹夫回去休养休养,再接着上阵杀敌?”
晚云摇摇头:“并非如此,刺史当回归朝堂。兵部的人多是纸上谈兵之辈,饶是有几个驰骋过沙场的,也是前朝的事情了。但当今局势已大不同与往昔,查错纠偏才正经事,刺史的真知灼见当有一席之地,何不去兵部再一展拳脚?”
陈祚不置一语,只指了指案上的酒坛:“这可是给我备下的?”
他忽而岔开话题,晚云“哦”了一声,道:“刺史此去,再见不知何时,晚辈本想用这老酒与刺史践行。只是刺史大病未愈,不宜饮酒,便送给刺史带走,等刺史身子好些再喝。”
陈祚摆摆手,“我命大。那日危急如斯也没叫我丢了性命,区区几口酒算的了什么。速速开了酒坛,我等今日便把这老酒喝了。”
晚云无奈,只能令人将酒坛启封。
酒香四溢,陈祚小酌一口,看向窗外,长长叹道:“我有多久没好好品这酒香,赏这春色了。你听那春莺的啼鸣,何其动听。今日就当陪我这老头子赏春,不谈正事,可好?”
晚云笑了笑,又给他盛了一杯酒,“便依刺史所言。”
陈祚次日启程返京,走的时候,他的车驾被送行的百姓堵在府前大街上动弹不得,最后还是梁平令府吏和卫士开道,才让陈祚一行顺利出了城。
晚云站在得月楼上看着这一切,
身边慕浔一阵感慨,“陈刺史可是百年一遇的父母官,他就这么走了,何其可惜。”
晚云却笑了笑,“他是劳碌命,等他喝够了美酒,看腻了春色,被那莺鸣烦透了心,自然就明白何处才是正经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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