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七夏至一百八十七(1 / 2)
晚云蹙眉和王阳对看一眼,二人心头具是一沉。
顷刻之间,他二人已经被污成了裴珏的同伙。再看四周,能作证的殷扬等人都亦被悉数绞杀。
辨无可辨,说不清了,逃吧。
两人都记得此前的约定,活命为大。
王阳正要开口,却听晚云道:“如此,我跟殿下走,还请殿下将我师兄和其余人等放了。”
听得这话,王阳面色剧变,回头看向晚云:“你……”
“他不知道仁济堂和皇城司的事。”晚云压低声音,“这里对他有用的,只有我。师兄放心,他拿我是为了对付阿兄,不会对我怎么样。师兄且听我一回。”
说罢,她将王阳拉开,顺手捡起一把刀,走到前方,将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太子若是不愿,我就了结在此处。如此一来,太子今夜什么也得不到,还请太子三思。”
太子笑了笑,“我很佩服常娘子这等勇气,只是娘子可是何为了结?拿把刀就想吓唬我,未免草率了。”
“是么?”晚云微微用力,脖子上溢出血来。
“晚云!”
“娘子!”身后仁济堂众人大惊道。
太子随即扬声道,“慢着!”
晚云看着他慌张的神情,便知他已然上道。人在慌张之时就是容易忘性。她是郎中,怎会不知这一刀的深浅?
她冷笑道:“殿下知我身经河西战事,自然知道何为了解。与生死一事上,我从不吓唬人,也绝不草率。殿下要的东西已经近在眼前,师兄对殿下无用,殿下切莫因小失大才好。”
太子看着她,露出犹疑之色,似在琢磨她的话。
“晚云。”王阳压低声音,急急道,“不可胡来!”
话才出口,晚云却回头瞪他一眼。
那目光灼灼,气势十足。蓦地,王阳竟想起了文谦。
“师兄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晚云镇定道,“莫忘了,今日不同往昔,师兄已不仅是晚云一人的师兄,更是仁济堂的掌门,当下这船上不止你我,还有阿承他们的性命,师兄岂能弃他们而不顾?”
王阳看着她,双眸定定。
晚云知道他听进去了,转而对太子扬声道:“我就在此处,动也不会动,殿下大可让弩手对准我。待殿下放我师兄离开,我便跟殿下走。”
太子眯了眯眼,思量少许,终究挥了挥手。
亲卫应下,自行散开一个豁口,让王阳众人离去。
晚云看身后动也不动,便微微侧头,余光看见王阳红着眼,握紧了拳头。
他仍在挣扎。
她对袁承肃声道:“阿承,还不速速将掌门带走!”
“是。”袁承上前,不由分说上前,准备将王阳扛上肩头。
王阳却甩开他,对晚云道:“你须得坚持住,等我来救!”
“我知道了,师兄快去。”晚云神色镇定,微微笑了笑,“我等着师兄来。”
王阳看着她的笑靥,咬牙道:“撤。”
袁承应声,深深地看了晚云一眼,她亦看着他,他懂的那眼神,她是要将王阳托付给他。袁承微微颔首,让她安心,打了个手势,令众人攀上缆绳去。
夜色中,王阳最后一个离开。他抓着缆绳上的木柄,定定注视这晚云,未几,身影越过河面,消失在缆绳的尽头。
望着所有人离去,晚云回过头来,看着太子。
她将手里的刀扔了,微笑:“走吧。”
牢房里,潮湿而阴冷。
晚云躺在草席上,翻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日光,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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