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一夏至一百四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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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裴渊微笑,上前与她并肩立在树下,道:“你幼时给它浇肉汤,生怕它喝不下去,就要在树皮上凿了几个口子,将汤灌进去。若不是我拦着你,树皮都要给你凿没了。”

晚云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后来亲自种过桃树,听卖树老人教她,树要是没了树皮是要死的。晚云这才明白自己当年果真傻乎乎的,险些做了蠢事。

她不由地笑了笑,望着他,好奇地问:“阿兄何时将它迁来的?费了不少工夫吧?”

“工夫费不了多少,只是费了些日子,昨日才迁来。”裴渊看她那亮晶晶的眼睛,也不由地觉得如沐春风,继而道,“这院子和我那寝院只一墙之隔,我打算日后腾给你当杂院。”

晚云诧异地环顾四周。只见这院子的屋舍有三间,一间正房,两间厢房,看着却是宽敞。

裴渊继而道:“这院子房屋不多,但胜在空地大,你若喜欢,我着人给你在此打理一个药圃,你闲暇时自可继续倒腾你的药材。那屋子一处做药堂,一处当书库,一处辟做书房,可好?”

可好?

晚云望着那屋子,只觉心潮涌动。裴渊话语里的情形,哪怕只是想一想,也仿佛蘸满了蜜糖一般甜美。

——“……你入了皇城司,却不肯替朕监视九郎。那你与九郎的婚事便不好办了。”

皇帝的话,似在耳畔隐隐回荡。

晚云背对着他站着,一语不发。

“不喜欢么?”

裴渊上前去,晚云却先一步转身搂住他的腰身,埋头在他怀里。

他顿了顿,也将手臂环在她的身上,将她抱住。

自河西归来后,虽无战事烦忧,但二人分居在京师东西,裴渊忙碌,又碍着仁济堂的礼数,相见的次数反而少了许多。

故而这般亲昵的时机,总是弥足珍贵。

“怎么了?”他对她这反应十分满意,弯起唇角,嘴上却道,“说好了,可不许动不动又哭,一棵桃树罢了,觉得高兴就该笑。”

晚云依旧一语不发。

裴渊只觉得衣襟一阵温热,她的双肩在他的手臂中微微颤抖。

他颇是无奈。

这个人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也至于分别的那些年,裴渊每每想起她,总会首先想到那双兔子一样的可怜巴巴的眼睛。

“怎么了?”裴渊摸摸她的头,“在想什么,与我说一说。”

晚云欲言又止,好一会,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只是想着我和阿兄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她擦擦眼角,“怕倒头来又是一场梦……”

裴渊先前已经得了皇帝的许诺,觉得这门亲事十拿九稳,不知晚云这患得患失从何而来。

他忽而不由得想起前番楼月跟他饮酒时,八卦起王府不远一户高门嫁女儿时的场面。楼月说那闺秀多愁善感,哭劲一起便要哭个昏天暗地,墙外都能听见,还颇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让他放心好了,晚云定然不会这样。这女子巴不得马上就嫁进来,全无矜持,到时一定会笑得嘴都合不上。

净来鬼扯。裴渊在心里鄙视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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