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夏至一百二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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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姜吾道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惊得站起身来。

“正是。”文谦道。

姜吾道难以置信地看着文谦。

“师兄答应了?”他怒气冲冲,“圣上此举究竟何意?”

“你先坐下。”文谦道。

姜吾道并不理会。仍急道:“方师兄在河西经营多年,那可都是他的心血!”

文谦道:“圣上还能是何意,自然还是不放心河西。记得我上回跟你说过,圣上十分忌惮九殿下,所以才让晚云嫁给九殿下,存了要她监视九殿下的心。”

这话,姜吾道自是记得。

裴渊在河西威望甚高,虽然人人都知道京城有个皇帝,但对裴渊的爱戴却远超皇帝。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就算裴渊是皇帝的儿子,此事也引起了皇帝的忌惮。河西位置险要,东可攻中原,西可出西域,皇帝想要抓住西北,便要牢牢将河西拿在手中。

故而这些年来,在皇帝的授意之下,朝廷多次尝试削弱甚至夺走裴渊手中的河西军政大权。奈何他在河西根基着实深厚,贸然动他,只怕引起河西大乱,反而对皇帝不利,故而只得忍下。

皇帝对裴渊又爱又恨,可见一斑。

而去年的那桩哗变,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包括皇帝在内,许多人原本以为会大大削弱裴渊的势力,可最终只折损了宇文鄯一人,上下并未离心,不仅守住了疆土,还一举打下了高昌,让西戎归顺,简直势如破竹。这样大的功绩,皇帝虽然真的高兴,但也真的更加骑虎难下。

“故而,他将主意打到了仁济堂来。”姜吾道恨道,“他明面拿九殿下没有办法,便要来阴的。”

文谦道:“圣上是个只看实际的人,年纪越大,越是不信任别人,包括儿子。如今九殿下手下多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又有河西马场提供源源不断的良马。凉州乃交通咽喉,靠着四方往来而越发富庶,粮草丰足。若九殿下起了异心,抬脚便可到长安来,成了圣上心腹大患。加之太子屡屡招惹九殿下,弄出这许多荒唐事来,招致九殿下诸多不满。这异心今日不起,难保起到新君头上。”

“父子不似父子,君臣不似君臣。”姜吾道冷冷道,“既如此,圣上为何不索性将九殿下,另择他信得过的人去镇守河西,大家干净,也省得让仁济堂来趟这浑水。”

“他倒是想,可谁人能当此重任?”

姜吾道想了想,无言以对。

历朝历代,新朝开立后,都免不了要弹压一番功勋之臣。这些人,在打天下的时候都出了大力,也往往拥兵自重。为了防止再起祸患,为新君稳定朝政,他们就成了新朝忌惮的对象。

皇帝为人谨慎,对勋臣们的打压早在入主京师之前便已经显现苗头。勋臣们也大多明白得很,知道自己跟皇帝对抗没有好结果,领了封赏,趁早卸甲归田,钱财和名节双双保全。

于是死的死,退的退,才几年,朝廷竟落得个无将可用的尴尬境地。

裴渊和裴瑾是新朝后成名,为后起之秀,而且又是皇帝的儿子,比别人更得他信任,因而当年并没有被对付。否则这封疆大吏,断也轮不到资历尚浅的裴瑾和裴渊来当。

放眼朝野,当下,裴渊已经是河西道总管的最佳人选了。故而就算皇帝再忌惮,为大局计,仍觉得不动比动更为明智。

同时,要确保裴渊不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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