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九夏至七十九(2 / 2)
至于他被送到皇后那里之后,皇后对他说了什么,是否像他信中说的那般,是皇后的嘘寒问暖让他回心转意,以至于从自绝的方式回报母恩,一切还有待查证。而出了这么多事,谯国公主直觉上已经不能再相信皇后。
可皇帝呢?
她不由得想起当年愤而离开镇南王府的情形,也不敢对他抱太大希望。
可即便如此,还是得尽些心力。毕竟已经去了一个五郎。平日远离京师,看不见则已,若看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作孽。”谯国公主念了声佛,深吸一口气,将心绪压下。
“而后呢?”少顷,她忽而道,“里头的曲折我知道的不多,也不会深究。可看着信里言语,这番风波,皆因封氏而起。你莫非真要顺着五郎那遗书里的意思,将罪过都推到他的头上?”
皇帝沉默片刻:“此事,朕自会定夺。”
谯国公主目光冷下,那便是有这个可能了。
“五郎虽有遗言,可他难道真的想背上这些污浊?你真以为他心中没有冤屈?”她冷声道,“陛下可还记得,过去有些冤屈,你曾以为时间长了,孩儿们长大了,记不清了,就会过去。可你今日再看,他们可意平了?可不再追问了?可没有后患了?可真的过去了?此事亦是如此。宴郎,你是孩儿们的父亲,心里头必定也是想着他们好的,正是如此,切不可一错再错。”
宴郎是皇帝的小名。
他抬眼,看了看谯国公主,目光复杂。
他知道她所指的是贤妃之事。
当年事情查清后,他曾请宗亲长辈前来商议,谯国公主便位列其中。她当年极力反对为了保住封氏将卢氏推出去当替死鬼。说若是如此,后患无穷。
二十二年过去了,她又提起后患二字,似乎提醒着他,当年他种下的恶果正一件件兑现。
他挪开视线,转而问:“姑母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就是为了五郎的事情么?”
皇帝的声线冷了下来,谯国夫人亦有察觉。
果然当年之事还是没法提。
“是也不是。”谯国公主道,“五郎虽殁了,可这几日轰动京城的几件大事还没完。朱雀门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
提到朱雀门,皇帝的脸沉下。
“有人托姑母来求情?”
“不须别人来托,为了故人,我也该来。”
“哦?哪位故人?”
“文谦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被大理寺弄了个半死,如今躺在皇城司。小徒弟跟着师门,如今跪在朱雀门外。”谯国公主道,“此二人,都是文谦的关门弟子,一个姓王,一个姓常。”
皇帝的目光定了定,露出震惊之色。
他看着谯国公主,狐疑而不可思议;“他们是……”
谯国公主颔首,道:“这两人,都是正直聪慧的后生。陛下看在他们父辈来的情面上,就成全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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