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夏至七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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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洗净污糟,不复那日的潦倒疯癫,神色平静,然而却没了精神,似一具行尸走肉。

裴渊上前,将晚云拉到身后,

裴律的目光又无神地落在裴渊身上。

裴渊看他模样着实奇怪,不甚清醒,便道:“五兄若不舒服,何不传御医看看?”

他没有回答,只徐徐道:“她毕竟是我母亲。”

裴渊有些警惕,看着他:“五兄何意?”

裴律没有回答,微微叹息一声,道了个“罢了”,而后收回目光,放下帘子,马车又徐徐离开。

晚云皱了皱眉,问:“他是何意?”

裴渊摇头,道:“不知。”

楼月在后头也看见了这一切,上前问:“这五殿下怎么跟个幽魂似的?”

裴渊脑海里还想着裴律方才的眼神,过了一会,淡淡道:“心神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晚云不解:“什么心神?”

裴渊却没回答,对楼月令道:“去打探打探,五兄今日从皇城司出来后,去了何处?”

楼月应下。

平康坊南曲,裴安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裴珏。

只见他又以筷击碗,胡姬随着他的敲击翩翩起舞,细腰一拧,一记后仰,稳稳地将葡萄酒注入裴安的酒杯里。

裴珏一边叫好,一边冲裴安笑道:“二兄的酒杯又满了。”

裴安也笑了笑,却不动。

一整夜,裴珏就是换着法来灌他酒,让他没法子开口说正事。

裴安如今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裴珏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深藏不漏。

他拿起颗花生米朝裴珏扔去,正中额头。

裴珏摸了摸,笑道:“二兄这是做什么。”

裴安也不多言,瞥一眼周遭。

裴珏会意,让舞姬和乐师出去,继而道:“二兄不喜欢?那我唤了鸨母来,和我等一道行酒令?”

裴安冷笑。还行酒令,他恨不得裴珏摁到酒缸里。

“封家的事你可听说了?”他问。

裴珏露出个为难的神情,道:“二兄这没头没尾的。封家人多事杂,二兄说的是什么事?”

“哦?”裴安诧异道:“原来封家有许多事?我却只知道一宗。三弟对封家这般了解,莫非三弟不仅管太常寺,还替封良管封家?”

裴珏干笑一声:“二兄可真会玩笑。”

裴安却道:“管封家好啊,左仆射群臣之开模,皇后后宫之表率,三弟若跟他们,还要什么太常寺?那鬼地方人多事杂,还处处要看父皇的脸色。听说左仆射对家人甚好,个个出门都是豪奴,必定比父皇好伺候多了。”

“二兄当真喝多了。”裴珏收起笑脸,压低声音,“怎么能在这地方议论父皇,当心被有心人听了去,对二兄不利。”

“不利?”裴安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京城里,只有我找别人的麻烦。”

“二兄哪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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